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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李陰與澤賊通

在昌邑城北渡過泗水,朝西北而行,因此次是去剿賊,並非是為什麼緊急的軍情,故是路上可以不用著急,依照標準的行軍路程,日行六十里,兩天後,高素等部到達了乘氏縣城。

大野澤便在乘氏東北,距只有乘氏三四十里。

此澤,是兗州境內現今最大的一片澤水。

濟水、濮水、汶水、黃河的一條支流,全都匯入其中。

澤佔地南北百餘里,東西亦近百里。

站在澤邊的高地上眺望之,但見碧波粼粼,觸目所及,盡是澤國,仿似無邊無垠,中有小島數座,島上林木蔥鬱,宛如灑落水中幾瓣貝殼,碧綠可愛。

初夏的時節,澤水略些渾濁,但仍還有春時的澄青,陽光照在其上,浮光耀金。

往日太平年間,澤上常有葉葉的風帆,或為遊玩計程車人所坐,或為打魚謀生的鄰近鄉人所駕,百舸爭流,更是給眼前之景添上幾分美麗。只是近年來,自此澤被賊寇佔據以後,玩景計程車人、打魚的鄉民都幾乎已然絕跡,再有小船出現,那大多也是賊人所乘。

對於此澤,荀貞其實本應該是非常熟悉的,只是因為此澤現下的名字,與他前世所知的那片大澤尚不一樣,所以月前,當他麾兵進攻乘氏的時候,他才沒有對此澤過多的關注。

在原本的歷史時空中,從現在這個時間段,往後推移數百年,到五代至宋年間,西邊的黃河會相繼出現三次人為或天然的大的決口,河水最終奔騰傾瀉入北邊壽張縣境內的梁山腳下,在其周圍形成了一處窪澤,而這處窪澤將會與大野澤連成一片,所形成之新的、更大的那片汪澤,便是鼎鼎大名的“八百里水泊梁山”。

當然,現在的大野澤還沒有後世的梁山泊佔地那麼廣闊,不過南北、東西皆百里上下的遠近,實也是不小的範圍了;要知,兗州境內最小的郡,任城國,其所佔地的面積也只彼此稍大。

卻說高素、馮鞏、萬潛領兵到達乘氏縣外,新任的濟陰太守劉馥已率郡兵五百,在縣中等候。

劉馥接報,迎出城去。

隨著劉馥出迎的,除其屬吏之外,還有兩人,即乘氏本縣的大豪,李操、李進兄弟。

兩邊相見。

馮鞏恭謹地行禮,高素也行了個禮。

兗州新得之地,徐州等同是外來的“佔領者”,不能如漢家往常的故事,為了能夠儘快地穩固統治,州郡的吏員無法悉數從本地闢除,是以,劉馥的屬吏,半是從徐州調來的。

高素認得一兩個,其它雖不認識的,但一聽他們說話的口音,也能知是來自徐州。對這些徐州籍貫的濟陰郡吏,高素給三分禮重,對那餘下濟陰本地的郡吏,高素不免就怠慢一些。

聽了劉馥的介紹,知了李操、李進是乘氏本縣的豪強,高素對他倆的態度,更是馬馬虎虎,乾脆連禮都懶得回了。

馮鞏卻是不管對誰都笑臉相迎,正正經經地回以軍禮,對那李操、李進兄弟,越是客客氣氣。

高素瞧不慣他那模樣,嗤笑一聲,說道“胡狗!你還真是不挑嘴!”

馮鞏問道“什麼不挑嘴?”

“阿貓阿狗的,蝦兵蟹將,你也恭恭敬敬。你的官兒雖是低些,不如我,好歹亦是個軍司馬,也算一部之主了,總是把你的眼界抬一抬,勿要墜了主公的威風和咱潁陰豪傑的名聲!”

在場的那些濟陰本地的吏員、李操兄弟,甚至連及萬潛,聽了高素這話,無不神情微變。

馮鞏注意到了他們的神色,心中想道“子繡重情重義,哪裡都好,唯是他昔年在鄉里時的俠氣不脫,待人接物,時顯傲慢。主公交代我,務要把他看好,不可由他惹禍,這才剛到乘氏,尚未開始剿賊,他就一張嘴,辱了一群人!我得為作些轉圜。”

他便從容說道,“子繡,君固是我潁陰豪傑,然劉府君府中的諸位大吏和李君兄弟,卻也都是英姿勃勃,無不英士也!我一見之下,便即心折。主公回徐州前,是怎麼囑咐你我的?主公說兗土多秀傑,叫你我需當虛心敬士,今日既遇英士,子繡,你我豈能不敬重相待?”

李操、李進兄弟和那幹濟陰本郡的吏員等人,聞得馮鞏此話,面色略微轉愉。

馮鞏瞭解高素,知道只要把荀貞的話拿出,高素肯定就乖乖的,不會再胡言亂語得罪人了。果不其然,高素哼了聲,卻是非但沒有再說話,且還把剛才沒理會李操、李進兄弟的那個回禮給他倆也補上了。

李操、李進兄弟沒有見過荀貞,見高素只因馮鞏轉述的荀貞一句話,就前倨後恭,前後的態度大變,不禁暗中稱奇。

李進心道“這位荀鎮東是何等樣人?竟可使高素這般倨傲之人心服?”

畢竟不管是相隔的距離、還是身份地位,他離荀貞都太遠,這個念頭因也就僅在他的腦中轉了一轉,他便不再想去了。

李操兄弟是濟陰的名豪,萬潛與他倆,比與張觀的族弟張本還熟,這時出來打圓場,笑道“校尉與馮君是豫州雄傑,劉太守府中諸吏與李君兄弟是兗州英豪,雄傑見英豪,可謂相見恨晚!軍中雖是不能飲酒,今晚亦可秉燭暢談,想來定能意氣相投。”

說來劉馥家在沛國,也是豫州人。和劉馥一起被荀貞任命為兗州各郡太守的幾個人,任城相荀悅不用說了,亦豫州人;濟北相徐卓,同樣是豫州人;加上籍貫襄城縣的東平相李瓚,卻是現今為徐州所有的六個兗州郡國,四個郡國的長吏都是豫州人士,且其中三個都是潁川人,只有山陽郡和新設的離狐郡之長吏,一個樂進,一個潘璋,是兗州東郡人,而樂進還又是荀貞早年在西鄉時就已投到他帳下的西鄉舊人。

說到底,值亂世之際,在郡縣降叛不定的此一背景下,最能得到主君信任的,仍是宗族與同鄉這兩種。這是人之常情,誰也不能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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