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個好地方,”羌韜撩起半數梅花,洋洋灑灑而落,似是想要撩撥某個人的心。
“哇,”疏憶眼睛都看直了,剛剛還和羌韜拌嘴,現在兩人立馬志同道合得玩到了一起。
“師兄不喜歡這裡?”若錦問我。
我收回心事,說道,“沒有不喜歡。”
“師弟,你不是說我來過這裡嗎?我怎麼不記得?”疏憶在遠處問道。
羌韜聽到這話,也露出不解,“是啊,我也不記得來過這個地方。”
“這裡是逸君侯府,”若錦回了一聲。
一陣強風掃過,所有的梅樹皆剩下光禿禿的軀幹。我看了一眼羌韜,好樣,他和疏憶正在較勁,比誰的勁道大,順便還騰出嘴問了一聲,“逸君侯是誰?”
“我”,遠處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疏憶和羌韜聞聲停下了動作,所有的雪梅紛紛揚揚。我看到一個白衣身影由遠及近,踏著厚厚的花瓣而來。腳步輕盈,身影優雅,面上覆著一塊麵具,像極了一個人。
疏憶看了看來人,又看了看若錦,奇道,“師弟,這個人和你好像。”
“哪裡像了,”羌韜幾乎是在疏憶話語結束的瞬間爭辯道,“他一點都不如若錦。”
“本來就是像啊,”疏憶不服,又比了比,還是看不出差別,問我道,“虞大哥,是不是很像啊。”
我感受到來人周身的氣息中摻雜了一絲凌厲,雖然一直隱忍著,但是心思不正,難免會外漏。我說道,“沒有可比性。”
果然,聽了我的話,他沒有再忍,甚至還多出一分肅殺之氣。可面上還是溫和,看了一眼若錦,便轉開了頭,大有看不起之意,轉而言其他,“幾位可真是不客氣,不知我這園中的花如何惹了幾位,竟落得如此下場。”
我遞了個眼神給若錦,這次闖了人家的地方,而且被主人抓個正著,看你怎麼解釋。
一旁的羌韜忙挺身而出,搶了若錦的話,“誰知道這是你的地方,對了,你是什麼猴來著?也忒小氣了吧,不過幾朵花,是想讓我們賠怎麼著。”這語氣,這姿態,怎麼總覺得還是對方的不是了?
“就是就是,”疏憶也湊過來幫腔,“戴個面具就了不起了,剛還覺得你有兩分像我師弟,應該也是個好看的人,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虞大哥說得對,你一點都比不上我師弟。”
“敢問幾位如何稱呼?”男子眼中含著三分笑看著若錦,而更多的還是輕蔑。
“呈若錦,”若錦從容回覆,並沒有因為他的輕蔑產生不悅,也沒有因為自己毀人之物而愧疚。
男子又看了看我們,意思很明顯,讓我們自報名諱。
“你是誰啊,”羌韜對於他的無禮感到氣憤,說話也不客氣起來,“你這人也太不禮貌了吧,想知道我們是誰,你得先自報家門吧。”
男子沒有感到半分不快,霸氣十足地說道,“逸君侯千夜。”
“逸君侯是什麼東西?”羌韜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裝出來的,問了這麼個不著調的問題。
我說道,“聽說過七羽公子嗎?”
他恍惚了一陣,臉色又迷茫起來,“似乎在哪裡聽過。”
我又問,“聽過銷誓嗎?”
他恍然如夢中驚醒,指著若錦,“不是……”
我點了點頭,“逸君侯是個官職,當年七羽公子名勝天下,這個官職是為他設立,如果我沒猜錯,只有能力、樣貌、才學、品行皆出眾者方能坐上這個位置。”
羌韜眼中溢位精光,膜拜著若錦,“原來你這麼厲害。”
“可我怎麼沒看到他身上佔著哪一樣啊,”疏憶仔細打量著千夜,“對了,還有一張臉沒有看到。”說著已經動手去摘他的面具。
我想攔下疏憶,但是晚了,千夜在她的手伸過去之際居然動起手來,出手分外不留情面。本來以為他會閃開,不多計較,原來心眼如此狹隘,我乾脆也不阻攔。
“師兄怎麼不攔下疏憶?”若錦問我,“是為了幫若錦嗎?”
“你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麼,我攔不攔她,怎麼會是為了幫你?”
“因為他是逸君侯,在師兄眼裡,他配不上逸君侯三個字,所以師兄想讓疏憶教訓他。”
這心思果然過人,憑眼前這個人怕是一輩子都比不上,教訓他一番也好。不過他的武功倒是好,可惜對手不是個凡人。疏憶開始還想羞辱他一番,但是現他身手確實挺好,乾脆兩招將人打趴下,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恥辱。
疏憶一把揮掉他臉上的面具,只見白皙的臉上,鳳目細長,如果是個女子可以說很美,可惜是個男子,加上臉上的陰柔之色,我實在欣賞不來。
千夜還從袖中掏出一面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臉,確認沒有傷到臉才將鏡子藏入袖中。
我實在看不下去這個人,只好說道,“毀了公子的園子,再加上得罪之處,在下實在過意不去,改日再上門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