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震還在摟著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問:“爹爹，你怎麼不說話了呀，是震兒哪裡說錯了嗎？”

周燁煜慢慢將周雲震放下，“爹爹和孃親有一些話要說，震兒自己去玩吧。”

安氏便吩咐丫鬟道:“抱他下去吧。”

丫鬟把周雲震抱起來，離開之前周雲震還對周燁煜說了句:“爹爹，你不要讓孃親傷心哦……孃親會哭的……”

安氏聽見這話有些窘迫，不敢抬頭看周燁煜，周燁煜也沉默了。

周雲震被丫鬟帶走，屋中只剩下安氏和周燁煜二人。

一時之間，曾經的夫妻兩人相對無言，屋裡安靜得很。

過了半晌，安氏才開口說:“殿下，妾身去給殿下倒茶，妾身記得殿下以前最愛和妾身泡的龍井茶了，不過這次的龍井茶不多了，便泡點兒淡的吧。”

周燁煜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停留，望著她的背影，覺得她憔悴了不少。

周燁煜突然開口說:“你放心吧，安氏，本殿並非薄情寡義之人，你的好，本殿都記得呢，等本殿坐上那個位置，自然會封你為妃，雖然你不能做皇后，可你還是能留在本殿身邊，也能夠陪在震兒身邊，我不會讓你們分開，這也算是，我能給你的，唯一的補償了吧。

正在泡茶的安氏愣了一下，忽覺得萬分可悲，真是可笑……可是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苦笑著繼續去泡茶，神情忽然恍惚了起來，動作也變慢了。

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可又不想被周燁煜現，於是臉上只好掛著笑容。

可她心裡的酸楚，又有誰能懂呢？

“殿下，茶已經泡好了，你請用吧。”安氏將龍井茶端到周燁煜的面前。

周燁煜靜靜望著那杯茶，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起了以前，安氏確實也經常為他泡龍井茶，他很喜歡喝。然而現在再喝起來，卻覺得索然無味。

周燁煜還是江大杯茶喝得一乾二淨，只是再也找不到當年的味道。

這時候安氏突然開口說:“殿下，妾身有一個請求，妾身不求未來能做一國之母，也不求能得到殿下的寵愛，但只求殿下能夠答應臣妾這個請求。”

周燁煜輕輕叩響的桌面，問，“什麼請求，你直說吧。”

“懇請殿下能送走震兒，讓他暫時離開京城，能離你我越遠越好。”安氏堅定的說道。

周燁煜皺了皺眉，目光中有些差異，問，“為何？你平時不是最在乎震兒的嗎，怎麼還忍心跟他分開？”

“這也是為了他的安全，殿下既然要去謀求那個位置，就應該做好失敗的打算，一旦失敗，殿下可有想過結果會如何？”

周燁煜一時被問住了，如鯁在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壓根就沒想過失敗。

失敗這個字眼彷彿刺激到了他，他激動地站起來說:“本殿不會失敗！絕對不會！”

安氏說:“這世上沒用事情是絕對的，殿下既然打算走上這條路，妾身願意生死相隨，只是震兒還太小，妾身不想他捲入，送他離開吧，至少能保住他的性命。”

周燁煜一時陷入深思，安氏也不說什麼了，只陪著他坐著。

良久，周燁煜看向外面的月亮，已經夜色不早了。

“那就送震兒與你一起暫且離開。”

安氏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眼裡有動容之色，搖搖頭，“妾身要陪著殿下。”

周燁煜卻道:“你難道不恨我嗎？我已經將你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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