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拎著黑色公文包坐在黃包車裡跑了過來。
車子停下來,男人的頭吹的有些凌亂。
但,還是習慣的撫弄了一下臉上的金絲眼鏡,看了看安九靈。
給了車錢,車伕跑開,黑框眼鏡男急忙迎了上去。
他的腳步很輕,像一隻行走在夜裡的野貓,湊到專員的眼前。
“專員您看,人我一直跟著呢,就等您來了。”
他這討好的話,聽在安九靈的耳中,竟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逃犯一般,被這個眼鏡男盯著。
“嗯,受累了,你先回去吧。”
專員似乎很累的樣子,低著頭,從腰間拿出一把鑰匙來。
眼鏡男還欲說些什麼,但,看他眼中遲疑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最瞭解王專員脾氣的。
伸展了幾下鵝頸的脖子,還是縮了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回去了。”
看著專員的脊背,他只好將有些訕訕的笑落在了安九靈的臉上。
“謝謝,您慢走。”
安九靈禮貌的對眼鏡男點了一下頭,並漏出感謝的笑容。
眼鏡男並不是個壞人,只是比較有意思的罷了。
吧嗒……鎖頭被開啟,王專員咯吱推開門,竟然自己先走了進去。
聽到這個聲音,安九靈急忙跟著走進去,並回手關上了大門。
“先生,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麼?”
安九靈知道上來就問,似乎有些唐突,但,此時她根本就考慮不了這麼多了。
“嗯,失手打死了一個人,只怕他的探長是保不住了。”
王專員也不停留,邁著他那沉重的腿向房中走去。
好久都不住人的房內有些陰冷,屋子裡失去了人的氣息,莫名的有種陌生的味道。
很空洞,很久遠,又說不出的一種乏泛的陳舊感,向你的鼻粘膜上貼來。
“那有爐子,你會點麼?”
靠牆的一邊放著一個鐵桶做的煤爐子,看來,探長在的時候,早就準備好了過冬的東西。
“能,我去找找又沒有燒的東西。”
“去棚子裡找吧,大麻子應該把煤球放哪裡了。”
王專員說著找了一個破抹布在中間的椅子上擦了擦,坐下來,手裡仍舊緊緊的抓著他那個黑色的公文包。
找到了煤球,一會的功夫鐵桶爐子裡的火光就著了起來。
打水,燒水,安九靈非常麻利將這些事情都做好了,才找了一個馬紮挨著燃起來的鐵爐子坐了下來。
定定的看著專員大人,那似乎正在低頭打盹的樣子。
“看看做點什麼吃的吧,我想他也快回來了。”
閉著眼睛的王專員好像知道安九靈一直在偷偷的掃視自己一般,說著。
“先生的意思,師父今天會回來?”
“嗯,人應該在路上,我們等著就行,你會做飯吧?”
這時候他才抬起頭來看著安九靈,
“我從早晨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你先做點,對付一口。”
豈止是專員大人早晨沒吃飯,就是自己也是餓到現在,早就前胸忒後背了。
起身,去外面灶房裡翻找了一會,竟然找到了半小袋子的白麵,看了看,安九靈還是沒有捨得開啟。
而是在旁邊的一大袋子的苞米麵的袋子裡面,崴出來兩小瓢的苞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