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薩圖野讓阿七將蘇清歌的行李都搬進了他的大帳。
蘇清歌的行李,還包括月笙。
月笙為她受了這麼大的罪,她自然不能把她拋下。
月笙穿得整整齊齊,像個木雕一樣任由蘇清歌牽著她,她原本就話少,自從那日以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薩圖野坐在案前,正俯案書寫。
抬頭卻見蘇清歌牽著月笙進來,皺了皺眉“你帶她來做什麼?”
蘇清歌一臉狗腿咧嘴笑笑“二王子,您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她在這不會打擾您的,您就當她是個傢俱擺設……”
話還沒說完,薩圖野一口回絕“不行,你當我這裡是女奴營嗎,一個兩個的全要住進來!”
蘇清歌抿了抿唇,繼續勸“堂堂天狼國二王子,帳裡多個女奴伺候,很正常嘛,我保證,她那份活我會全部幹完,一定不會耽誤您飲食起居的!”
“哦?你要伺候我的飲食起居?”薩圖野放下筆,一臉愜意。
見他口風鬆動,蘇清歌連忙接話“伺候!我肯定好好伺候!”
“好!你留下伺候,她,不能住這裡。”說罷繼續奮筆疾書,不再看蘇清歌。
蘇清歌不樂意了,拉長了臉“你這人怎麼這樣!”
薩圖野無奈地抬起頭“我說她不能住這裡,沒說讓她回女奴營。隔壁阿七的帳子隔開一個小間給她住,有阿七在,沒人敢欺負她。”
“哎好,好嘞!二王子您可真是天神下凡轉世活菩薩……”
一直立在一邊沒說話的阿七此刻臉色暗沉了三分,原本就黑的臉顯得更黑了,嘴角抽動了幾下,最終還是認命地低下了頭。
阿七把月笙帶去了隔壁的帳子安頓。
薩圖野仍在聚精會神地執筆疾書,間或凝神的停下想想,然後再寫。帳裡除了他寫字出的沙沙聲外,就是兩人的呼吸聲。
夕陽從掀起的帳簾透進來,斜斜地灑在他的臉上和身上。
他稜角分明的側臉,讓蘇清歌想起一個人,一個她極力藏在內心深處不敢碰觸的人。
蕭湛……
他應該早已回到大渝了吧。
“在想男人?”薩圖野瞧見她傻呆呆的模樣,戲謔道。
這個男人肯定學過算命!
蘇清歌擦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過來,幫我磨墨。”
蘇清歌腳下緊走幾步,來到他身旁拿起桌案上的墨,在硯臺裡輕輕地磨了起來。
入了夜,有人端進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竟然還加了一碟切好的烤羊肉。
蘇清歌看得口水直流。
女奴營的飯菜是又冰又冷的剩飯剩菜,蘇清歌從來沒有哪頓吃飽過肚子,小臉兒已經瘦了一圈。
看了看仍然在奮筆疾書的薩圖野,蘇清歌把墨研得飛快。
“行了,再磨下去就把這根墨全被你磨沒了。”薩圖野看了她一眼,又道,“你去吃吧。”
蘇清歌才不跟他客氣,抓起烤羊肉就往嘴裡塞,什麼形象不形象的都見鬼去吧。
見她吃得滿嘴滿臉是油,薩圖野忍不住揶揄“我聽說,大夏女子最是重禮儀,飲食起居皆有章法。”
蘇清歌嚥了咽嘴裡的肉,滿不在乎“倉廩實而知禮節,我如今肚裡在唱空城計,還管什麼禮儀不禮儀。”
薩圖野看她的眼神不禁又深了深,這個女子時而狡黠時而憨傻,時而心軟時而兇狠,果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