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唐天德一起說話,我的神經始終繃著,不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可剛剛拜過的靈牌,和他現在臉上的笑容,讓我內心觸動很大。
他的面相不是那種大奸大惡的面相。
他鄭重供奉的靈牌,又是我經常拜的。
而我剛才脫口而出的“你和我師父真的是同門”的話,確定了我的猜測。
這讓我的心情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我師父的同門,那就是師兄弟。
他們卻搞得像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我師父更是說出讓他死後把骨灰揚到海里去的狠話。
真的拿不準,要不要跟他說那些事情。
見我猶豫,半天不說話,唐天德也不催,拿過茶壺倒了茶,自己喝了起來。
思前想後,我都沒覺得跟他說了,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
就算他知道了,那也只不過是知道了一些行當裡的閒話而已。
料想,我師父就算回來了,知道了,也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打定了主意,我抬眼看他,“唐老爺子,既然都是同行,說給您聽聽也無妨,您就當打時間吧!”
“嗯,好!好!說吧,我聽著!”他笑眯眯地點點頭。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順便想了想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要是真說起來,這事兒應該從唐蓮第一次上門開始。
當時她說了紫金羅盤後,我師父就好像變了,開始做各種準備,之後又遇到青銅鼎後,就離開了。
我沒說唐蓮上門的事情,而是從石頭村開始說。
我說得不算是很詳細,因為唐天德是內行人,只要開了頭,說了結尾,他就能明白中間的過程。
我說從石頭村帶回了柳嬸兒和石蛋,他也只是笑了,沒說什麼。
直到說到了周老那邊,保健醫生的死,還有青銅鼎和南亞邪士的時候,唐天德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
“你確定是南亞邪士?”他問道。
我點頭,“是!”
“沒留活口?”
“沒留!”
唐天德眉頭微蹙,似乎在想什麼,過了好幾秒才說“你繼續說。”
我又往下說,說馬助理帶著霍海威上門的情況,他也只是點點頭。
到了廢品回收站那邊,說到了人皮,和裡面密密麻麻的南亞古文字的時候,他的臉色第二次出現了變化。
但是他沒有打斷我。
我就繼續說,最後說到了廢棄醫院。
我說完了,端起茶碗喝了口微涼的茶,又給我們兩人續上了,唐天德還在思考著什麼。
“唐老爺子?”我叫了一聲。
他回神,“哦,說完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吃午飯!”
他起身,等我也站起來了,就往外走去。
我是說完了,可我還有問題沒有問呢,就一邊走一邊和他繼續說話。
“唐老爺子,我有個問題。”
“哦?你問!”他的態度又回到了和藹可親的樣子。
我們走的很慢,沿著迴廊慢慢往前面走。
“和我一起的兩個人在廢棄醫院都被上了身,邪煞入體了,您當時為什麼沒幫他們解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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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與我何干?”
這個問題,從來這裡之前,就在我腦子裡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