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微塵終於不再試圖解釋什麼，只應道，“好的。”

曲微塵下了床墊，站在地上時還覺得身體有些虛弱發軟。她直接將空間戒指內的帳篷放置在空地上，自己則鑽進去，將身上被血液浸透、又幹巴的衣服脫去，用清水沾溼毛巾來擦拭身體。

肩膀處深可見骨的駭人傷口變為粉色的疤，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會痊癒？至於後背……曲微塵看不到，想來跟肩膀上的傷口應該也差不多。

好在帳篷內空間還算大，曲微塵將那一桶水直接放下，雖然她也想用溫水或熱水來洗，但那樣就太麻煩了，燒水還得花費不少時間。

也就……湊合一下吧。六階武師，倒也不至於感冒。

一桶桶水被毛巾洗成血水，曲微塵也不知道這些有多少是自己的，又有多少是敵人的。她一邊清洗著，一邊看了一眼潛力技能——這次戰鬥的收穫是真不錯。風險與收益並存，如果不是這等生死關頭，她哪裡那麼容易直接跨入六階武師行列？這些與戰鬥有關的潛力技能也不會臨陣突破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九號說，[你的福氣在後頭。]

……

曲微塵清醒，妮蘭德便以曲微塵的問題去聯絡陳卿珏，熟練地繪製陣法，熟練地讚頌。魔王大人此時似乎沒有忙碌其他事情，很快便響應了。

——“何事？”

妮蘭德恭敬異常，“幸不辱命，我們及時趕到，救下了曲微塵。”

——“嗯。”

妮蘭德認認真真將曲微塵的戰績敘述了一遍，又說明如果不是曲微塵召喚了亡靈，又取出了那帶有陳卿珏氣息的令牌，她們也不會那麼明確地感應到方向，及時趕到。妮蘭德毫不吝嗇對曲微塵的讚美之詞，在她看來，以五階武師迎擊十位六階武師的圍攻，不僅能反殺那麼多武師，甚至在危機關頭臨陣突破，無論是勇氣、實力、智謀還是天賦，曲微塵都不缺乏。

與出發之前的態度對比，妮蘭德對曲微塵的印象絕對是一百八十轉！普通的亡靈法師？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一名優秀的人類。雖然她覺得以魔王大人的地位和實力，這名人類依舊差得遠，但是……這人類並非一無是處，她還那麼年輕，繼續成長之下，誰也不知道她最後能夠達到什麼地步。

妮蘭德很期待。

她如實陳述了曲微塵的傷勢與當時的危急情況，如果她們遲來幾分鐘，說不定就只能給曲微塵收屍了。這到底也只是個人類，就算把她保留靈魂煉成骷髏……能儲存幾分記憶和幾分實力就不得而知了，大人肯定也不希望這樣，好在趕上了。

妮蘭德說完這些，陳卿珏都沒有任何回覆。她沉默了少許時間，像是在給陳卿珏反應與思考的時間，而後才開口問：“那些殺手的屍體……我們儲存在空間戒指中，不知是否要送至皇城？”

——“送過去。”

“是。還有一件事，那位曲微塵，是否要將她綁回烏維諾？依她自己的意思，是希望繼續遊歷之旅的，而且，她似乎要去獸人領地。”

那邊又陷入短暫的沉默。

——“讓她去，不用勉強她。”

“那我們要繼續保護她嗎？還是繼續前往獸人平原？或返回烏維諾？”妮蘭德有些許的困擾，她可不想帶著那些屍體長期在外工作。如果大人命令她們貼身保護曲微塵進行歷練……那她就派個下屬先去皇城把屍體仍三皇子酒樓門口吧。至於獸人平原……保護曲微塵與這並不衝突，畢竟曲微塵的目的地也在獸人領地內，只是如果厲森降臨，就不能時時刻刻都保護著曲微塵了。

——“聽她的命令。”陳卿珏如是說，“按她說的做。”

而這個回答，是妮蘭德未曾想到的。她有些驚訝，又對陳卿珏這一命令感到些許新奇，不過仍恭敬應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