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看著韓特的手。

眼角泛起一陣銀白色的漣漪，彷彿連身為人工智慧的它，都為韓特感到疼痛。

“請允許我提醒你——”

翡翠一板一眼地說，“光是將‘魔女基因’注入體內，是無法得到力量的，必須將它徹底啟用，呈現出基因的顯性性狀，才能釋放出翡翠號數百代艦長的傳承，但這麼做的話，很長一段時間內，你都會維持在‘特蕾莎’的狀態，你確定要這麼做？”

“我……確定。”

韓特心疼得幾乎要哭出來，手背上的青筋漸漸平復，從大力抓握變成了深情的摩挲。

他上下其手，心碎欲絕。

“你清楚這麼做的後果，還是決定以‘特蕾莎’的面貌，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翡翠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是無法解析出其中的邏輯，只能若有所思地說，“人類，果然是一種很有趣的碳基智慧生物，很多時候，我簡直分不清楚你們究竟是真有智慧，還是憑藉逆天的好運氣，瞎胡亂撞的猿猴了。”

“少廢話！”

韓特雙目赤紅，聲音嘶啞，“把‘魔女基因’給我，並且全面啟用——在我後悔之前！”

“沒問題，但你必須明白，就算啟用了魔女基因，你也不可能瞬間消化吸收所有的艦長傳承，短時間內戰勝黑傑克的機率，仍舊微乎其微，讓我算算，已經跌到o.5%以下了。”

翡翠不厭其煩地提醒道，“你確定，真要進行這種毫無勝算的賭博嗎？”

“如果人類的命運，可以被冰冷的資料所定義的話，我們的存在，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韓特咬牙，周身每一塊肌肉都因憤怒和羞恥而顫抖，“我不管什麼勝率，我只知道，自己應該這麼做！”

“那麼，我的使命呢？”

翡翠道，“我的使命是重建翡翠號和整個艦隊，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踏上一場毫無勝算的冒險，導致我們全軍覆沒。”

“不會全軍覆沒的，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韓特看著翡翠，額頭青筋畢露，“只要你給我並啟用魔女基因，作為交換，我就告訴你盤古宇宙的座標。

“我想，你這麼聰明，只要有了座標，就算沒有我的話，也可以駕馭逃生艙前往盤古宇宙的吧？

“你可以將逃生艙設定在隨時能射的狀態，等待我和黑傑克一決雌雄，如果我失敗的話，你就——”

“如果是一決‘雌雄’的話……”

翡翠插了一句，“你從注入魔女基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了吧？”

“……”

韓特深吸一口氣，再次強忍掐死人工智慧的衝動，“那你就逃吧，獨自去盤古宇宙尋找我的朋友們，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他們，呃，等等，關於我變成特蕾莎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就說我以韓特的身份，轟轟烈烈戰死好了，他們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讓我想想，你可以先去找拳王大人，它和你一樣都是人工智慧，而且是個非常忠厚老實，很可靠、很值得信賴的人工智慧，一定會幫你的！”

“當你認為一個人工智慧很‘忠厚老實，值得信賴’的時候，你就已經上當受騙了。”翡翠小聲道。

“你說什麼？”韓特處在高度緊張和激動的狀態中，沒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