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时煜挂断了电话。
深黝的眸光在手机屏幕上停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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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禾服下消食片。
桌上的卷轴已经写了几个毛笔字,她喜欢写楷书,楷书之韵,端方秀雅。
给人一种宁静从容的感觉。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时煜手指轻托了一下眼镜,欣赏着禾禾写的毛笔字,啧了一声:“行云流水,入木三分。”
“整天夸我。”
书禾眉眼沉静,坐姿端正,在宣纸上运笔自如:“你觉得这首词选的怎么样?”
“挺豁达。”
“对,很豁达,当时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与朋友一起游玩的时候忽然下了雨,朋友在抱怨天气,但苏轼心态超级好,吟咏自若,泰然处之。”
时煜倚着书桌:“禾禾也很豁达。”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书禾收笔,笔尖蘸墨,开始写第三句:“那是因为遇见了你呀。”
“遇见我?”
“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有很多事情想不通,钻牛角尖,晚上睡觉也经常梦魇,睡眠质量不好。”
书禾发丝垂落。
时煜为她整理好耳边的碎发:“现在想通了?”
去看望婆婆
“没想通。”
书禾停笔,抬眸望向他,笑意盈盈:“但我不想了!我要没心没肺地活着。”
“说得好。”
时煜温柔地揉了揉妻子的脑袋:“人就应该没心没肺地活着,想太多就是浪费时间。”
“嗯。”
书禾垂眸,继续写毛笔字。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与时煜重逢好像真的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无论是心态,还是生活。
以前她总会内耗,且严重内耗。
想着,她的父亲为什么会那样待她?
别人的父亲怎么会那么好?
林玥汐为什么校园霸凌她?那时她不会说话,也从未得罪过别人,但她们还是会欺负她。
傅鹤宁为什么变得跟高中不一样了?
诸如此类的问题,像难缠的水草,日复一日地缠绕着她,她总会觉得是不是自已哪里不好。
书禾不知道这种伤神的内耗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似乎,就是从时煜走进她的心开始,在婚姻里,这个男人给足了她安全感和底气。
她开始改掉爱低头的习惯,开始不畏手畏脚,开始提高音量说话,开始学着打扮自已,开始大胆地跟他耍耍小脾气。
那些让她难过的事情,通通不想去思考了。
禾禾要对自已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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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卷轴干了以后,书禾卷了起来,放在书画锦盒里面,明天送给婆婆。
时煜的母亲,名叫秦晚卿。
结婚庆典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书禾还以为他母亲得是女总裁风格,没想到是一位书香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