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樹一怔，隨即抬起手臂，用力嗅了嗅，鼻端聞到一絲不易察覺的異味。

他雙眼頓時睜得通圓：“這難道是……針對神孽的誘導素？”

韓樹呼一聲衝到青黛身邊，粗暴地拎起她的領口：“為什麼你會有誘導素，這是管制物，根本不可能流入荒野！”

青黛只是冷笑，也不回答，眼中滿是死志。

天陽輕聲問道：“誘導素是什麼？”

霽雨回答：“那是使用神孽身上一些腺液提煉製作出來，能夠吸引神孽的特殊用品。通常用來吸引神孽，誘使它們進入埋伏地點，以便集中殲滅！”

少年頓時明白，同時知道自己幾人有麻煩了。

他們身上都粘有誘導素，附近的神孽肯定會找過來。而且，青黛似乎也沒想過獨活，只是天陽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要拉他們一起死。

“隊長！”

炎兵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我們雷達發現，有大量的生物訊號朝我們這個方向靠攏，很可能是神孽群體！”

韓樹恨恨地放開青黛，環顧四周：“我們不能呆在這，這裡無險可據，哪怕是小股的神孽，也足以淹沒咱們！”

霽雨叫道：“隊長，東面一座小山，如果沒有飛行類的神孽，我們可以在那裡跟它們鬥一鬥。”

韓樹立刻點頭：“行，我們立刻轉移。炎兵，你去調一輛戰車過來。讓士兵把車開到附近就下去，我們自己過去，你們就不要跟過來。”

“也別跟我們靠得過近，免得粘上了誘導素。”

炎兵迅速去調動車輛，片刻後，一輛獵鷹戰車來到附近，駕車計程車兵按照炎兵的命令。把車停下來後，就跳下車遠遠離開。

“都上車！”韓樹拍了蒼都的肩膀一記，“把那個女人也帶上，不能讓她留在這。”

蒼都點頭，走過去拉著青黛往獵鷹戰車走去，青黛也不反抗，她雙眼裡已經沒有任何生氣。

幾名昇華者和青黛上車後，韓樹讓蒼都開車，又吩咐霽雨給他指路，便跟天陽坐在一塊。

戰車駛出了聚集地，這時，從後方的黑夜裡響起隱約的獸吼聲。

韓樹點了根菸，看了青黛一眼：“來一根？”

天陽意外地看向韓樹。

青黛也出乎他意料的，接過了煙，放在嘴裡抽了起來。

韓樹又點了根：“我知道，你恨我們這些人，認為是我們帶來了災難。可這種想法，對我們何其不公。”

“我們這些人，也有至親好友葬身逆界。像我的父親，還有霽雨和蒼都他們。”

“就拿蒼都來說，他以前有個姐姐，也是夜行者的一員。那時候蒼都還小，他的姐姐撐起了整個家族。”

“對於蒼都來說，他的姐姐就是偶像，是他一生追趕的目標。可惜，沒等蒼都趕上她，他的姐姐就葬生在逆界裡。”

青黛看著窗外，窗戶映照著她的臉，以及那菸頭上的火光。

韓樹繼續道：“起初，我以為這傻小子喜歡你，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但在剛才，我才知道，他是把你當成了他的姐姐。”

青黛雙肩輕輕顫抖了下，有些意外地看向韓樹。

一直沉默的蒼都開口道：“隊長，別說了。”

韓樹沒理會他：“被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原來你長得跟他姐姐還挺像的。難怪這傻小子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會那麼驚訝。”

“嘿，當時這小子還臉紅了，我原本以為，那是遇見心上人，所以心跳加速，臉紅耳赤。現在想想，估計他是興奮才會臉紅。”

“他還想把你帶回堡壘去，可你剛才的話，非但傷透了他的心。而且，還褻瀆了他姐姐在他心裡的形象。”

韓樹語重心長地道：“所以啊，青黛姑娘。你可以恨我們，但請不要傷害我們對亡者的思念。”

青黛聽得入神，忘記撣掉菸灰，直到煙上的紅光燙到了手指，她才回過神來：“我不知道，我……”

車廂裡氣氛沉重。

天陽還是第一次聽到蒼都的往事，原來他有過一個姐姐，而且同為夜行者。

卻在逆界裡喪生，這似乎是每個夜行者的宿命。

韓樹抽完了煙，用手扇了扇車裡的煙味：“如果你覺得內疚的話，不如告訴我，是誰給你誘導素。相信我，說出來，你會輕鬆許多的。”

等等……

內疚？

所以隊長你說了這麼多，是為了讓人家內疚，好套出你要的情報嗎？

天陽突然覺得蒼都還挺可憐的……

青黛眼中幾番掙扎，然後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麼？當時，大家的骨灰埋在樹林裡後，我在那裡停留了片刻。”

“想要離開的時候，他出現了，並且給了我誘導素。他說，如果我想報仇，就想辦法把你們集中在一塊，然後釋放誘導素。”

“那些屠滅了這個聚集地的惡魔，就會被誘導素吸收過來，把你們連同我自己，一起葬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