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武看幸北的眼神像看怪物。
別說他,這樣的成績,全聯邦有幾個人能在第一次拿槍時做到?據他所知,從來沒有!
莫非幸北真如傳言所說,天賦異稟,將是聯邦下一個S級念力,萬載難逢的超級天賦者?
幸北風騷地舉起槍口吹了口氣,回頭垂眸,淡淡看著昌和隆:“我運氣不錯。”
她說的是實話,但是昌和隆聽著這熟悉的話,彷彿感受到莫大的侮辱,臉都漲紅了。
什麼麻瓜!她穿越前是特種兵吧!
藏著掖著不說,就等著打他臉?扮豬吃老虎很有趣?
也是他蠢,就他伸著脖子湊過臉給人打!
昌和隆認定幸北是在故意耍自己,看幸北的眼神更仇恨了。可是他此時又不敢跳出來和幸北作對,生怕幸北要他兌現賭約,他可不想大庭廣眾之下跪下給她當靶子!
幸北很淡定。這樣的眼神她從小到大接到過無數,早就習慣了。
熊武恍惚了好半天,才找回上課的節奏,把幸北叫上去,糾正了她幾個姿勢細節。
這樣的天才,必須打好基礎,再特殊關懷都不為過——要是在他手裡把這好苗子養歪了,他萬死難辭其咎。
幸北還不知道,她在新學校入學第二天,就被老師盯上了。
昌和隆看著這一幕,心裡又開始疑惑。
連基本的拿槍姿勢都不會,不像是一早就練過槍的樣子。
可那十個貫穿靶心的洞洞又是實實在在的。
莫非……這就是S級的天賦?
……
幸北輕而易舉成為當期六人小班的領頭羊,連尤涵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尊重。
走路都在飄的幸北晚上回到寢室,開啟燈,乍一看自己椅子上坐著個人,差點嚇得飛起來。
“老師!您這樣私自進學生房間是不對的!萬一我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小玩意呢!”
容悅憐眼一眯:“你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小玩意?”
幸北嬌羞狀:“老師,我都快成年了,你這麼直白我怪不好意思的。”
容悅憐額頭青筋一跳:“幸北!你也算是個軍校生了,每天不把心思放在訓練上,搞些有的沒的……”
幸北乖巧聽訓。不管在哪個世界,你老師永遠是你老師,訓話的內容也永遠換湯不換藥。
容悅憐訓了幾句,也猜到幸北估計是和她打嘴炮玩,語鋒一轉:“今天熊教官和我聊到你了。”
幸北來了勁:“他怎麼誇我了?”說來讓她高興一下。
容悅憐嗔她一句:“你怎麼知道就是誇你的?”
“我表現那麼優秀,不是誇我能是什麼?”
幸北臭屁地翹起二郎腿,“老師沒事,您儘管直說,我不會驕傲的。”
容悅憐:……可拉倒吧,幸北不驕傲這世界上就沒有驕傲人。
容悅憐冷漠道:“熊教官說你天賦不錯,學習能力也強,就是做什麼事都不上心。幸北你坦白,你到底做了什麼,給人留下這麼個印象?”
幸北瞪大了委屈的眼:“我沒做什麼啊!我還不夠上心嗎,教官教的我都會了,射擊也超水平發揮了……”
容悅憐“呵”一聲。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射擊這種事對幸北來說易如反掌,其實很多事對幸北來說都易如反掌。
然而正是因此,她才擔心。
幸北是個很有靈氣的孩子,哪怕沒有運氣也是。以至於她這逆天的氣運,偶爾容悅憐會覺得……不知是好是壞。
幸北太依仗運氣了,明明能做到腳踏實地,卻總喜歡差一點,一半靠實力,另一半靠運氣去夠,彷彿這樣才沒有浪費她的天賦,又彷彿這樣才能給她險中求勝的刺激和驚喜。
年輕人,容悅憐能理解。
但她又很憂慮,感覺幸北遲早會吃虧的。
偏偏倖北聰明有主見,這些大道理她都懂,都懂的話別人就沒法勸動她。
而且說到底,幸北從小就沒經歷過失敗,從來不知教訓二字怎麼寫,又是個沒人教養的孤兒,能長成現在這個樣子,而不是什麼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已經夠令人欣慰了。
沒有約束還沒長歪,氣運果然雄渾。
容悅憐和裝傻痴笑的幸北對視了一會,忽地吁了口氣。
“算了,說你你也跟我打太極。”
容悅憐無奈地撇開眼笑了笑,復又認真注視著幸北的眼。
“不過,我一直有句話沒告訴你。我相信你是天賦者中的天賦者,有朝一日能夠傲視所有人。我教書這麼多年,看人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但是你也要記住,那個高度,光憑氣運,是到不了的。”
幸北送走容悅憐,關上門,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