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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氣運一無所知 第107節

臨走前,明縱隨意問了一句。

“那個男人啊,我想想,他的姓很特別……”呂院長陷入思索,想了好半天,眼神忽地一亮,“梅!我想起來了,他姓梅。”

幸北幾人震驚地對視一眼。

梅——梅蕭的梅?

從華夜星迴來後的晚上,正好是英皇部隊第一次出征紀錄片播出的時間。雖然除了幸北小隊,另外兩隊人馬平時都對這個節目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態度,但是臨到節目開播,還是齊齊聚在基地的裸眼全息放映廳。

節目還在倒計時,半空裡飄著密密麻麻熱火朝天的彈幕。

“殺神甜心?”伍奇念出漂浮過他眼前的一個稱謂,被逗樂了,“這說的是你嗎幸北,就你,殺神?甜心?”

幸北聲音甜美地回敬:“不是我,他們叫的是你哦sweetheart。”

伍奇被肉麻得整個人一抖,臉色發綠,尤露冷冷插入:“天賦者學校學生睜眼說瞎話的本領真讓人歎為觀止。”

翟洪廣莫名自得地挺胸,斜睨過去:“這你就歎為觀止啦?你見識真少。”

尤露:“我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真人是個流氓,還在網上經營天真純潔的人設,包括你們幾個——你們不會精神分裂嗎?”

“經營?”唐濯天真無邪的小臉面無表情中帶著絲譏諷,“我們是無權無勢的麻瓜,論經營又怎麼比得上世家呢?”

尤露背後動作被拆穿,羞惱地說不出話了。

新聯邦時代,網路已經發展了幾千年,環境成熟健全,早已經沒有水軍這種能夠輕易引導風向的東西,任何可疑發言都會被智腦檢測出來封禁掉。

但是無論哪個時代,以何種渠道傳輸資訊,都有相對特權的人,可以某種程度上左右言論。

世家關係網龐大,聯絡一些影響力比較大的名人和賬號,借真人之口似乎發自真心地發言,影響輿論,沒有任何演算法或者規則可以阻止。

在座的世家子弟全部都動用了關係,為自己做宣傳,還聯合不少世家不甚明顯地打壓天賦者學校。

所以到此時此刻,幸北的熱度已經沒有那麼鶴立雞群了,評論區各家粉絲此起彼伏,呈現一派和諧的景象。

想到這,尤露臉色有所好轉。

之前幸北以及天賦者學校小隊都表現太出色,所以才沒有什麼把柄,想要黑都無從黑起,家裡掌握的賬號和人脈都是寶貴的資源,不能為了拉幾個麻瓜下水就不要名聲。

可是這一次……

“這一次你們天賦者學校表現可沒那麼好。”周揚辰陰翳地笑了下,“見到異種被嚇跑的射手,一出場就被削斷一條手臂的近衛,還有宛如小腦故障的醫師,哦還有結界師……我覺得等他們看了錄影,你的綽號可能要改了,叫猙獰撿漏神。”

周揚辰的話引起一陣放肆的笑聲,幸北幾人儘量表現得毫不在乎,然而繃了幾秒,想起他們的獎金和打賞直接相關,還是鬱悶地拉下臉。

第一次見到一整顆星球的C級異種,他們一開始表現確實不那麼好,世家這群人心這麼髒,一定會介入節目剪輯,專門播放他們的出醜瞬間吧?

這群人不知道,隔壁房間裡,導演和剪輯師正反反覆覆拖動影片進度條,唉聲嘆氣此起彼伏。

“就這?你管這叫猙獰嗎?我管這叫可愛!”

剪輯師苦著臉:“沒辦法啊,比這個更猙獰的鏡頭要麼模糊要麼被遮擋要麼角度不好,根本沒法用。”

導演:“不可能!是你看得不仔細!”

剪輯師想哭:“我一幀一幀放大了看都快鑽到幸北鼻孔裡了,沒有就是沒有啊!”

導演腳下狠狠“咣”地一聲,猛吸了口氣:“那她每次殺異種都是運氣好撿漏呢?完全看不出來啊!這行雲流水的簡直……”他看著都忍不住被帥得跺了下腳,差點尖叫,幸好及時清醒過來假裝憤怒掩飾住了。

剪輯師:“是實力還是撿漏本來也很難分辨啊……要不是帝才學宮的人回來嚷嚷,我們其實也不知道她是在撿漏……”

話說幸北一整套動作那麼風流寫意,真的是撿漏麼?不會是那群小姐少爺黑她的吧!這群世家子弟仗勢欺人慣了,心就是髒,這麼颯的小姑娘還要誣陷,他這幾天看著都心疼!

導演全然不知剪輯師的心理活動,揉了揉額心:“行吧,但是翟洪廣逃跑那段為什麼剪掉了?”

剪輯師頭埋得更低了:“那段我反覆看了,看不出翟洪廣逃跑,倒像是明縱在逃跑……”

“——不可能,給我看看!”

剪輯師默默翻出原片。

只見異種衝出來,翟洪廣和明縱都立刻朝後飛出去,但是從另一個機位銜接來看,翟洪廣是在找掩體,而明縱……明縱是逃跑。

事實明明是反過來的,為什麼看起來就完全不對了呢?

導演捂著心口:“唐濯失誤丟了手臂很狼狽那一段呢?”

剪輯師:“那一段我放進去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好像不那麼狼狽。

這句話剪輯師沒敢說,導演像是被餵了速效救心丸立即挺立起來:“快快快,給我看看!”

剪輯師乖乖拖動進度條。

BGM恢弘壯烈,唐濯奶白的小臉染上異種和人類綠紅交錯的鮮血,就像一副象徵著英勇的圖騰。只見平時斯文乖巧的人孤注一擲的眼神,果決地迎上異種的觸手,把一條手臂毫不猶豫地當成誘餌送上去,另一隻手則握著刀趁機刺入異種的軟腹。

一向淡定的裴鶴慌張趕來,心痛得手裡的藥都掉了,配上唐濯深沉注視他的眼眸,讓人簡直為小隊的兄弟情深潸然淚下。

剪輯師和導演久久沉默。

事情不是這樣的。

“事情不是這樣的。”唐濯看到這一段,堅定地說,“裴鶴手抖把止痛藥弄掉了,但是完全沒有反思自己的錯誤,還大言不慚跟我說,忍一忍其實也不是很痛,我特麼???你要不要自己試試痛不痛?所以我當時那是仇恨的眼神。”

裴鶴:“人家幸北接腿也沒用止痛藥,怎麼就你矯情?哦,順便不要誤會了,我不是心痛,我是作為醫師離異種那麼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