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總竟也有調侃人的一面。
岑霽耳根更紅了:“就是……我怕賀總會在意。”
“我不在意,你呢?”後方的聲音好似更沉。
岑霽語氣立馬舒展歡快起來:“我也不在意!反正大家都是男人。”
太好了,賀總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以後工作他不用覺得尷尬了!
賀崇凜忽然心臟有些堵。
岑霽察覺到車內的空氣變得凝滯,臉上剛舒展下來的表情緩緩僵住。
怎麼,是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為什麼從後視鏡瞥過去看到賀總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把賀總送到公司,下班回家。
一路上,岑霽都想不明白突然變得奇怪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陸野來家裡兼職,視線落在他臉上忽而問道:“你嘴唇怎麼了?”
爍爍蹦蹦跳跳來到自己面前,仰起頭:“是啊,舅舅,你的嘴唇怎麼破了,是被什麼東西咬了嗎?”
岑霽連忙拿出手機照了照,果然下嘴唇有些破皮。
不知道是剛才和賀總磕碰到擦傷的,還是他自己後來不自覺咬破的。
總之,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岑霽覺得自己的臉好像又有開始有熱意灼燒的趨勢。
分明他和賀總都說過不在意這件事,他自己回來的時候也做了一路心理建設,把下午在劍術訓練室發生的事情忘掉。
可一瞬間,那些畫面忽然充斥腦海。
岑霽慌忙驅散那些畫面,解釋道:“是我自己咬的,這段時間天氣太乾了,嘴唇也特別幹。”
“那舅舅你多喝點水哦。”爍爍跑過去自己的書包前,拿出他的兒童保溫壺。
向芸到茶室拿東西,正好聽到他們談話:“醫藥箱裡有藥膏,你拿過去塗一塗,最近風颳得比較大,確實很乾燥。明早我讓你爸煮點荸薺雪梨湯,你明天上班的時候帶過去,沒事喝一點。”
“小野也是,到時候帶一壺去學校。”
“嗯。”陸野點頭,沒有推辭,“謝謝阿姨。”
等向芸走後,陸野見岑助理沒動,自己去拿藥箱。
上次岑助理拿醫藥箱的地方他知道,在一個櫃子最下方的抽屜裡。
陸野取出醫藥箱,裡面什麼型別的家庭常備藥都有,都工工整整地分好類,而且用便利貼細心地註明清楚貼好。
想找什麼型別的藥特別方便。
他們一家都是這種心細周到的性格。
岑助理是,向阿姨是。
岑叔叔看著說話大大咧咧,喜歡跟他們逗趣,但其實特別會照顧別人的情緒。
就連兩個小朋友,雖然性格分明,卻都一樣的貼心暖人,像小太陽。
這麼好的一家人,那個叫裴逸的前姐夫,怎麼忍心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陸野這段時間如果課業不緊張,儘量每天都過來芸景小築兼職,擔心裴逸過來鬧事。
其實他可以幫忙去接爍爍念念的,可是岑助理堅持自己調假過去。
好在那個人後來不再出現,岑助理打聽到去了國外,他便跟著舒下擔憂的心。
陸野找到塗抹嘴唇擦傷的藥膏,拿了出來,遞給岑助理。
可岑霽一看到藥膏,聽到“嘴唇”兩個字,腦海裡就會浮現出下午和賀總不小心親上的畫面,然後臉就會控制不住地燒灼。
連他自己都忽視不了耳根上的熱意,一陣一陣,像洶湧的浪潮。
岑霽不想再回憶起這件尷尬的事情,就沒接陸野手中的藥膏。
“不用塗,過兩天就好了。”
可是下一秒,陸野在他面前蹲下,擰開藥膏,用棉籤沾上一點塗抹上自己的嘴唇。
紅潤的唇瓣被藥膏塗抹,很快鍍上一層水潤的光澤。
陸野微微仰著頭,彷彿回到了那個被夕陽浸染的傍晚,雖然當時是自己坐在椅子上,可是視角看過去,仍舊是岑助理垂眸注視著自己的畫面。
“我之前也說過,受了傷過幾天就好了,可是你依舊幫我擦了藥。”
岑霽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這件事情。
只是他仍舊有些不太適應。
尤其是冰涼的藥膏塗抹在嘴唇上,陸野動作很輕柔小心,細細塗拭,擦碰在唇上的觸感讓下午的細節一下子被放大開來。
賀總深邃的眼眸在眼前突然浮現,帶一點驚訝的情緒。
兩個人離著很近的距離,連呼吸都分不清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