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子,請坐下說話。”
鄭夫子又看了一番師徒二人,走到一旁坐下。
忘秋奉上茶水。
鄭夫子喝了茶,臉色終於舒緩一些。
“盧道友,此事不可輕放。處理妥當,忘秋改邪歸正,以後未必沒有一番成就。若是置之不理……”
鄭夫子瞧了忘秋一眼,搖頭道:“邪法,害人不淺卻獲益極大,以後說不準會再走上邪路。”
他臉色端正幾分。
這個鄭夫子,真有幾分為人師長的模樣。
“夫子所言極是。邪法誤人,如今入了宗門,以後不會再沾染半分。”
盧通態度轉變的有點快。
鄭夫子愣了一下,搖頭道:“宗門弟子也有人修邪法,若要徹底根除,必須斷了念想才行。”
“夫子是指?”
“那柄骨槍,必須毀掉!槍在一日,看見它便會念起邪法。一千次、一萬次壓下邪念,只有失手一次,便前途盡毀。”
盧通看向忘秋。
忘秋如遭雷擊,雙目無神地站在原地。
“忘秋不會。”
鄭夫子用力搖頭,眉心擠出一條條褶皺。
“人心善變,道友可以料定眼下,能料定十年之後?若是有朝一日,忘秋遭遇強敵,是否會重修邪法?”
他陷入思索。
有平坦大路時,自然不會放著正路不走,去走邪路。
可一旦路斷了,正路走不下去……
邪路,也是路。
“受教了。”
鄭夫子臉色稍緩,端起茶杯。
盧通看向弟子。
“忘秋,把槍拿來。”
忘秋繃著嘴唇,一步一步走過去,遞過白色骨槍。
骨槍,長一丈。
摸起來十分奇怪,冰冷如鐵,可是恍惚間又有些柔軟,像抓著一條手臂。
他屈指彈了下槍身,道:“夫子放心,我會把此槍送到該去的地方。”
“如此甚好。”
又談了一會兒忘秋的修行,鄭夫子告辭離開。
盧通返回廳堂。
忘秋仍然站在椅子旁邊,神色十分不安。
他翻手取出長槍,扔過道:“什麼時候能保住它了,再拿出來見人。”
“師父!”
……
“盧師弟?”
盧通、忘秋,正坐在長几後吃飯。
他抬頭朝外面看去。
越神馭內披一襲白甲、外套一件青袍,正踩著青風懸在陣法外。
他立即散開陣法,起身道:“師姐,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