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遮天,暴雨傾盆而下。
盧通懸在半空,豆大雨點霹靂啪地砸下,把渾身泥水沖刷的一乾二淨。
鴨嘴島上,典四兒等人聚在一起,上方十八片金鱗連成一片擋下雨水。
盧通走過去,丟下蔣櫓的屍體,看著另一具斷腿殘屍,道:“這是洪喉?”
“對。”
二虎點了下頭,眼睛盯著蔣櫓的屍體,神色有些複雜。
盧通把蔣櫓的儲物法寶、鐵索遞給典四兒,道:“二虎,過來。”
走出金鱗。
二人站在島嶼邊緣,前方隱約可以看見一些小舟正在風雨中掙扎。
二虎取出一把傘幫盧通擋水,自己則淋在雨中,轉眼渾身虎毛、衣袍全部溼透。
盧通神色沉靜,道:“感覺如何?”
“頭兒,我太貪了。”
“你以前可不會這麼魯莽。”
“我,哎!”
二虎重重地嘆了口氣,低下頭道:“這幾年過慣了舒坦日子,聽的都是好聽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粗心了。頭兒,罰我吧!”
“罰你幹什麼,富養軟骨、驕生蠻橫,本就是人之常情。”
二虎埋著頭,手掌緊緊攥住傘柄。
盧通看著遠處,繼續道:“一路走來頗為不易。這次我提前聽說了訊息,下一次未必這麼好運,你好自為之。”
“是!”
……
餘家,畫舫內。
盧通遞過兩塊圖案繁複的令牌,道:“師姐,不負所托。樂愁樓的兩位明槍蔣櫓、洪喉,已經被我斬殺。”
中年婦人面露笑意,道:“不愧是擒氣宗弟子!十八尊玉鼎,想要哪兩種隨你挑選。”
盧通點了下頭,沒有挑選玉鼎,而是取出一張畫像遞過。
“渡口內還藏了一個暗箭。樂愁樓不知道還有什麼謀劃,我誅殺這二人時,他們正躲在鴨嘴島。”
中年婦人接過畫像,細眉輕輕皺起。
盧通繼續道:“我此前殺過一人,可能是此人的手下。這次詢問出了一點訊息,兩個線索‘飛魚’、‘貝坊後面’。”
“飛魚貝坊?坊後是三條街道、一叢水草。”
他沒有附和,而是看向玉鼎,道:“我對渡口不熟。只靠這些訊息,能不能換一尊玉鼎?”
中年婦人挑了下眼角,神色似笑非笑。
“師弟沒有把握?”
盧通苦笑一下,點頭道:“樂愁樓有些難纏。打了幾日交道,已經心力交瘁。”
樂愁樓的人,太奸猾了。
他不喜歡和這些人打交道,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傲山城中對付欲鬼。
暗箭捉不住;
疤臉老頭看著老實,死前卻留下假訊息;
蔣櫓的話也不會簡單。
中年婦人臉上的笑意綻開,道:“師弟既然需要,餘家再送一鼎便是!”
“多謝師姐!”
盧通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