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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大年初二

郭母幫女兒揉了揉肩膀,輕聲道:“別總一個人關在屋裡,客人在樓下呢,晾著別人不好,這可不是我們家的待客之道。我先下去了,你等會兒就來啊。”

從樓上下來,郭父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外面雨停了,葉昭和曾祥拿著相機在一堆奼紫嫣紅的三角梅下拍照。

家裡又來了兩個客人,好像是郭許言之前邀請來的朋友,因為跟宋太都認識,她們坐在一旁聊天。

郭母跟客人打了招呼聊了幾句之後,走到郭父旁邊,偷偷把葉昭和宋太家的恩怨跟老爺子說了。

郭父詫異道:“空手套白狼?小妮子這麼厲害?!我看她說話舉止完全不怯場的,這一點特別適合做外交官。”

繼認為葉昭適合做律師之後,又一位職業勇者認為葉昭適合做外交官。

郭母小聲道:“你啊,不要躥火!今天都是客人,平衡點關係。”

郭老爺子不以為然,“我躥什麼火?你沒聽見剛才那位宋太說的話?一口一個大陸人!對於這麼沒有教養的人,就該打!魯迅說的,痛打落水狗!不要看她落難了,就覺得她可憐。有的時候,落難是有落難的道理的。”

郭母不跟他說了,走回客廳招呼客人。

剛好夠人,她就張羅著打牌,後來,她們一桌打麻將的打麻將,郭父則和葉昭下象棋,曾祥則坐在是葉昭身後悠閒自在地圍觀,他喜歡這樣的狀態。

宋心怡無所事事,在駱申面前晃悠,無話找話,見駱申不怎麼搭理,她只好訕訕地去看打麻將。

郭許言再次下樓來的時候,已經神采奕奕如初,她先到下圍棋這邊站了會兒。

郭父瞥了她一眼,感嘆道:“哎喲,年紀大了,腦子轉不過年輕人的呀!”

其實葉昭已經偷偷讓了好幾步,郭許言哪裡知道這些,她看盤面,她爸爸暫時還是領先半步的,她笑道:“爸爸您就別謙虛了,下象棋,有幾個人能贏得了您啊!”

說著她又吩咐曾祥:“申兒,去給你女朋友拿點零食過來。”

整個過程,郭許言都沒看葉昭一眼。

她剛想離開,卻聽她爸爸大叫:“哎,落子無悔!落子無悔啊!”

葉昭佯裝耍無賴,“爺爺,我那是腦子滑了一下,不算的。”

“怎麼不算了?不行不行,這把我贏了!哎呀,太不容易了!這贏得!駱申!快快快,拿你相機把這盤棋拍下來,這堪比瑟堡之戰啊!贏得太艱難了!”這是郭老爺子來港城以來,最高興的一刻!

年紀大了,就很矛盾,特別不容易滿足,吃的穿的用的,都會覺得不如從前的,但有的時候又特別容易滿足,例如贏了一場象棋。

葉昭笑道:“瑟堡之戰是美軍在諾曼底登陸中打得最艱難的一仗,爺爺您這一大捷就是搶灘成功了!”

“哎!你懂我!”郭老爺子可高興了,以前他跟別人說一些戰爭歷史,沒人能接上話,誰能想到跟個二十歲的小女孩找到了共同話題,他笑道:“再來一盤。”

郭許言就像個外人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聽著葉昭和駱申在竊竊私語,她似乎懂了,小姑娘可能還是偷偷讓了老爺子一步。

聰明是聰明,就是太聰明瞭,小小年紀知道怎麼懂得討好老人……

她不喜歡。

郭許言又往小客廳走去,她去看她們打麻將,宋心怡百無聊賴地坐在她媽媽身後。

她的好朋友賀小姐看她過來,笑道:“你是把羊骨頭都啃完了吧,怎麼才回來?”

郭許言站在一旁,道:“烤全羊已經醃製好了,等客人齊了,現烤現吃。”

旁邊的李太太問:“還有什麼客人?”

郭許言:“請了徐太太……”

宋太問:“她家大少是不是一起過來?”

郭許言:“對,一起過來。徐雲堅擅長彈鋼琴,等會兒Sarah和他來個四手聯彈。”

宋心怡故意拿喬道:“那麼冷,怎麼彈琴。”

李太太馬上明白了,郭小姐這是在撮合徐大少和宋小姐,徐家正直大勢,怎麼可能看得上宋小姐,但她也不好說出來,只跟賀小姐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這位宋太哪來的本事,巴結得向來孤傲的郭小姐還特意為她女兒牽紅線。

蘇應民在書房和何慧瓊收拾書櫃裡的書,何慧瓊邊收拾邊嘮叨道:“我說年前搬出去,你非得不搬。每次想到葉定國死在這裡,我就渾身難受。”

蘇應民:“年前趕著搬出去,別人會怎麼想?葉昭那麼聰明的,她會不會多疑?忍耐一陣,不行嗎?”

“我已經忍夠久了!”

“再忍一兩個月好吧?等新房子裝修好了再搬。現在貿然去租房子,別人會多想。”

何慧瓊白了她丈夫一眼:“這事都怪你。”

蘇應民反駁道:“怎麼怪我了?我說要不要叫救護車,你自己說不要叫救護車!是不是?”

何慧瓊從梯子上下來,“蘇應民!你可真有意思,你要是想叫救護車,我還能攔得了你?本來就是你自己不想叫救護車,哦,推到我這兒來了。”

蘇應民不說話了,他把幾本書放桌上,坐在椅子上休息。

他隨手翻開一本俄語小說,不由重重嘆了口氣,這是郭許言最喜歡的書。

何慧瓊瞄了他一眼,憤憤道:“又看!又看!”

蘇應民皺著眉頭道:“我看什麼了?我累了,翻一下書都不行?”

“那你嘆什麼氣啊?”

蘇應民被看穿了心思,依然強硬道:“我嘆氣都有錯?肥胖的人就是容易嘆氣!”

“她現在過得比我們好,不需要你為她操心!你也不需要像嶽不群一樣,在那兒裝老好人!”

蘇應民聽見何慧瓊用嶽不群來形容他,非常氣惱:“我怎麼裝老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