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霽算是發現了,他一點“壞事”都不能做。
順手把賀明烈的獎品送給陸野,以為不會被發現,結果當天晚上就被兄弟兩人撞上,差點打起來。
從來兢兢業業工作,三年來面對賀總那麼多風言風語和奇奇怪怪的傳聞,他都能做到言辭甚微,不出一絲差錯。
然而今天為了敷衍賀明烈,隨口那麼一說,就被賀總當場抓包。
他真不愧是這本書中的背景板工具人。
看來真的只能做一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打工人。
旁邊總裁辦。
賀崇凜剛進辦公室就收到發小祁尋硯的訊息。
[聽老方說你昨晚帶岑助理去島上過夜了?]
賀崇凜正為弟弟剛才說他的話頭疼,回過去一句:[是又怎樣。]
祁尋硯:[看不出來啊,你這個人這麼禽獸,怪不得這段時間一次劍術館都不去,原來心思都花在小助理身上了。]
賀崇凜:[呵。]
祁尋硯:[不過你這麼冷淡的人居然也有鐵樹開花的時候,要不是方玦說12支,連我都信了你是無性戀,對那方面沒感覺。]
賀崇凜:[。]
賀崇凜把手機扣在桌上,不準備回了。
餘光瞥見辦公桌上疊得整整齊齊的文件,沒有一絲邊角。
剛才弟弟那些話湧入耳邊。
龜毛,強迫症。
冷漠。
原來他在別人眼中是這樣的嗎?
賀崇凜捏捏眉心,瞥著文件的邊角,思緒放飛到遙遠的以前。
他都快記不清了。
大概是從五歲左右開始吧,就被當作繼承人培養。
爺爺對父親恨鐵不成鋼,便把全部的寄託放在了自己身上。
每天要學習的東西排得很滿。
從基本的生活習慣到用餐禮儀,再到他所學的各種課程,一切都像用精密的儀器計算過。
時間是,生活細節是。
拿刀叉是,連握劍的姿勢都是。
錯了,就會受到嚴厲的責罰。
一遍一遍地被糾正,擊倒,站起,直到不再出一絲偏差。
因為爺爺說了,很多時候就是由於細小的偏差,導致滿盤棋子皆崩。
若要以後身居高位,就要事事做到周密齊全,不落把柄。
其實這些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往事如煙雲。
很多事情在賀崇凜這裡已經不值一提。
只是沒想到風過留痕。
他的生活還是留下了一些烙印。
就像八歲那年被關進酒窖的那個夜晚。
賀崇凜以為已經淡忘,可身體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思緒間,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賀崇凜說了聲請進。
岑霽過來向他確認下午的高層會議安排。
確認完,賀崇凜叫住他:“我平時切牛排或煎蛋的時候是像明烈說的那樣嗎?”
岑霽身形怔了下,轉過身,沒想到賀總會問他這個問題。
他還沒從剛才的窘迫中完全走出來。
聽賀總這樣問,原本想幫賀總遮掩一下的。
但想到自己最近的“分分鐘被抓包事與願違”體質,岑霽還是老老實實告訴賀總:“……是有點。”
牛排會切出工整的九塊。
煎蛋也是,慢條斯理用刀叉切成近乎完美的九宮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