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凌晨,收到零售部發來的報表的同時,也收到了覃惟的微信。還在深耕的某人雖然不是蝸牛,但慢慢在往上爬了。
老劉說耕耘得越久往上爬得越快,雖然他不會把這句話告訴她。
*
七月初不用太忙。
這天下了班,她沒有回家,打車去了一個地方。刷卡上樓,輸入密碼的時候還有點不確定。
“叮”一聲門開了。
覃惟沒找到拖鞋,只好赤著腳走進去,先四周觀察一下,屋子裡沒人,陳設還是冷冷清清,光線昏暗到像個廣闊的密室。
放在他洗手間屬於她的物品早就沒了,但是床頭的西裝小熊還在。
她在沙發睡了一會兒,窗外的燈依次亮起,心裡越來越忐忑,她揉了揉眼睛,坐到了地板上。
周珏回來先去了公司,晚上才回家。
他給覃惟發微信,她說沒空見面。是她先撩撥他,問何時回來給她慶祝升職的,忽然又沒空。周珏心中不太高興。
他好像也有點後遺症了,過往他們每次分開再見面總要摩擦出一些問題。
對於私人空間十分敏感的他,在開啟門的一瞬間就感覺家裡的氣味不對。是女人的香水,他沒有關門,撳開了走廊的燈,往裡走了兩步。
如果是保潔這個時候還沒走,那麼,他會直接通知陳瑾把人炒了。
客廳開了一盞小檯燈,茶几上是擺得亂七八糟的樂高,喝了一半的純淨水,他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也準備暫時離開房子。
剛點開通訊錄,脖子就被人從後面摟住了,有人像個入室搶劫的歹徒,可惜漏洞百出。
漸濃的香味襲擊他的鼻腔,但是她的聲音讓他分辨出來。
也只有一個人敢這麼對他。周珏的戒備如爪牙,立即收了回來。
“把錢交出來。”她改用手指鉗住他的喉嚨。
“你怎麼來了?”他拍了拍她的手,叫她撒開,他快喘不過來氣了。
“你都在我家睡過兩次覺了,我不能來你家嗎?”覃惟於是鬆開了手,聽見他咳嗽的聲音,開啟燈,然後看見他臉都咳得紅了,走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去。
島臺上有一隻包,是覃惟帶過來的,沒有拿到裡面去。她仍然是忐忑的,知道他過去的習慣,不知道這算不算驚喜,如果他不喜歡自己這樣,她可以立即拿了東西離開。
“你真被我嚇到啦?”她問。
“你過來一下。”周珏陰著臉對她招招手。
“怎了啦?”
她挪動著腳步慢慢走過去,周珏的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又捏她的臉,下巴有些睡出來的紅痕,原來她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怪不得這個屋子裡有她的味道。
“你這個行為,我可以報警。”他面語氣冰冷地說道,但是手沒有離開她的臉。
“你剛剛是準備報警嗎?”她的眼神卻很溫和,帶著狡黠,“哦,請逮捕我。”
周珏的眼神更冷了,凍死人。
他的手帶過她的耳朵,揉了一下,然後向下握住她的腰,把人端到檯面上。摁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腰側。
他啄了下她的鼻尖,有鹹溼的汗,覃惟揚起脖子,低吟一聲,好癢。她覺得時至今日才是完勝的姿態。
“這算是驚喜還是驚嚇?”她在喘息的間歇問正在吻她的人。他的唇舌很軟但是很涼,還帶點甘,是他剛剛喝過的水。
周珏手掌扶住她的後頸,並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問她:“誰教你的?”
“什麼?”
“誰教你這樣給驚喜的?”他再問一次。
覃惟有點快樂了,晃盪著小腿,摟緊了他的脖子說:“我天資聰明?”
就知道你吃這套,嘴硬嫌我幼稚,還不是被我用老掉牙的招數拿下?
周珏再次捏了捏她的臉,他承認自己的確很吃她的套路,也承認這並不算高明。
否則他怎麼會一開始就淪陷呢。
“不是嫌我管太多,還來?”
“男朋友出差回來麼,我肯定要跑來獻殷勤啊。”她嘴角笑了起來。
也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她了,一向進門就換衣服洗澡的人,抱著她站在島臺那兒磨了許久。
他的身上帶著風塵僕僕的氣息,襯衫不如以往整潔一新,體溫也帶著外面的熱度。
覃惟彷彿也被他侵染了熱意,頸窩出了點汗,自己莫名其妙擰在他身上,小腿蹭著他的褲子,很酸,拍拍他的手臂:“去洗澡啦。”
周珏鬆開她,把領帶扯了丟在沙發上,又看了眼擺在茶几上的樂高,只拼出一個底座來,他不喜歡凌亂,但不會說她。
只是再度回頭,把她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