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晚宴在某個藝術畫廊舉行。
周珏在隔了一條馬路的酒店有個套房, 他今天有客人。覃惟在門口看見孫慷正在送客人上車,一男一女,男士是位長者。
然後他沒有再上樓, 扭頭去了晚會的現場。
覃惟這才上樓,進門就聞到淡淡的暖香, 有點甜。就笑著調侃道:“剛剛在這的是位大美女?”
周珏側身讓她進來,順便接了她的圍巾和大衣, 睨她一眼:“你有興趣?”
“可以叫回來嗎?”覃惟問。
周珏走到沙發邊坐著,目光神遊地看著她。覃惟注意到他的脖子紅了, 但臉色和頭髮還是臨危不亂的模樣,判斷他晚上喝多了。
於是,她走到冰箱前拿了瓶水給他, 問道:“你喝醉不會吐吧?”
周珏仍然看著她, 微微蹙著眉,也不接。
“不想喝水?”覃惟問,“要不要給你叫別的酒來,再喝點透透?”
“你懂得挺多。”他這才接了過去,擰開蓋子, 小口抿了下算是給她面子。
兩人半月未見,剛剛覃惟在樓下跟人玩遊戲, 被他一個微信叫上來,她撐著膝蓋,腦袋湊近了往上觀察他的臉。
相處久了,眼前這人在她心中不只是冰冷的Enzo, 有情緒, 有脾氣,但工作上依然堅不可摧。
周珏跟她對視, 頭微低,似乎想要吻的,但是覃惟很快抵著他的胸膛把人推開了,跟他說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周珏坐直了身子。
覃惟說:“一直在一個地方挺沒意思的。”
“工作不論有沒有意思,是你的胃口變大了。”他的手搭在她的小腿上,捏了下,指出她話背後的意思。
覃惟不置可否,“我想嘗試去做City manager,負責一個區域,接觸不同的消費市場和群體。”
周珏在腦海裡回顧一下零售團隊的人員構成,“Tina剛升上來,短期內不會動,你想幹什麼?”
“我當然知道大區是輪不到我的,所以我想爭取一下別的城市。”她也知道點內情,北京上海以外的地區人員不算穩定,她過往成績不錯,如若爭取,應該是有機會的。
這是真的脫離了掌控。
周珏沒表示反對,說:“你真想嘗試不是不可以。但我希望你的出發點不是為了證明什麼,而是你真的做好準備,可以負責任。”
“所以,你是同意的?”覃惟又坐了起來。
“我說不同意你會聽?”他反聲問道。
“這不是為了顯示尊重,提前跟你說一聲麼。現在未必有機會,而且我跟Stella說了她也不一定能答應。”她還只是有個想法。
“嗯,看你的本事。”他的眼神探究,盯著她,“有一點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著急?”
“我急了嗎?”覃惟被他看得虛空,拿起桌上沒動過的茶點吃了一口。
“希望你沒有。”他伸了下手,朝她示意,又說:“你還年輕,職業道路很長,不必爭奪朝夕的輸贏。”
“你剛剛勸我謹慎。意思不就是職業道路很長,但是試錯成本不多麼?”
“行差踏錯,有可能回不來了。”
“我們都是在說如果的事。”覃惟扶著他的手坐去他腿上,又讓他的手摟住自己的腰,“你說的,假設的情況不要討論。”
沙發這麼大,她非要擠著他。
周珏跟她對視,知道她有這個想法的成因,心照不宣,過了會兒又說,“走錯也沒關係,你可以有別的選擇。”
她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聽不聽得進去,只是想著他支援她的決定就好,“具體情況年後再說。”
在他腿上吃鴨肝慕斯,鹹鹹香香,下面是酥皮,作為點心來說口感非常好,不會膩。但是隻有兩個,她還沒吃夠就沒了,眼巴巴瞅著精緻的空盤子。
“你晚上沒吃東西?”他掰過她的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