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醫生的藥方,來到藥房,很快領到了免費派發的藥物。
然而,當他看著面前的一大堆藥品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特麼什麼鬼,怎麼給我發了這麼多消食片,還有開胃藥,以及一些抗生素,最離譜的是,還有幾瓶鼻炎藥,說好的止痛藥呢?”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這破地方是真見鬼了。”
他拿了個布袋子裝好這些藥,心裡的好感已經轉成了一股厭惡。
又仔細翻看了一下,裡面還有幾瓶藥水,上面寫著看不懂的文字。
他掏出手機查詢了一下,才發現藥品的標籤竟然是法文。
再搜尋了一下藥名,頓時驚得差點跳起來。
“法克,這特麼竟然是隱形眼藥水!!!”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是來看胃病的,怎麼給我開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藥物,沒一個對症的。
塔基頓時心灰意冷,拎著袋子就往門外走,再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這地方也太離譜了,這些志願者,不管是醫生還是工作人員,看起來一個個都似模似樣的,結果居然是庸醫,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他心裡對西方國家慈善機構的憧憬已經破滅了一大半。
沒走幾步,突然一小瓶藥水從袋子裡掉了出來。
塔基隨手撿起來,習慣性地掃視一眼,突然眼睛盯著瓶身上的一串數字,再也移不開了。
以他做代理的經驗,很容易就看出來那串數字配上英文字母,明顯是藥物保質期的意思。
但是,這數字怎麼顯示保質期為三年前呢?
是不是印錯了,把生產日期印成了過期日期?
他拿著瓶子在手中翻看了半天,終於確定下來,沒錯,這就是保質期。
這說明,這個藥物已經過期三年了。
他心裡突然冒出一股強烈的荒謬感。
只感覺今天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荒唐,簡直就像來到了一個魔幻的世界。
楓葉國慈善機構的診所竟然給患者派發過期藥物。
這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雖然菲洲大陸靠譜的事情比較少,但這事也超出他能接受的範圍了。
塔基此刻心裡還殘留著最後一絲希望。
也許,只是混進去一瓶過期藥吧。
也許,其他的藥都是沒過期的好藥吧。
他坐在診所大廳的沙發上,從袋子裡掏出藥物,一個一個地仔細檢查保質期。
然而,越看他心裡越是冰涼。
這些藥物全都是過期藥,好一點的過期了三年,差一點的過期五六年了,沒有一個例外。
“咔擦”一聲。
心裡隱隱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塔基手足冰冷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步伐踉蹌地走出了診所大門。
回到家他才回過神來,心裡一股怒火噴薄而出。
“該死的人道主義基金會,這是把我們菲洲人當什麼了?垃圾桶嗎?還是焚化爐?”
“過期藥物本來應該要銷燬的,結果全都往菲洲發是吧。”
他現在已經徹底想通了這些過期藥物的來龍去脈,以及發生的原因。
由於工作原因,他對西方國家的醫藥政策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
大部分西方慈善機構以及藥廠捐贈藥物,主要目的都是為了退稅。
在發達國家,很多藥品在市場上無人問津或者在倉庫中大量積壓,最後白白浪費。
於是就有好心人提出,政府應鼓勵製藥企業增加藥品捐助。
不過,這些人之所以如此積極,並非真的樂善好施,而是因為這樣做可以減少損失,甚至還能從中漁利。
在製藥業極為發達的鷹國,這一現象最為典型和普遍。
根據稅法規定,如果企業基於人道主義原因捐贈某種產品,即可要求退稅,其數額最高時可達到其基本生產成本的兩倍。
這一政策的本意是好的,可就是太容易被企業鑽空子了。
製藥公司經常會遇到藥品過期,銷路不暢或者面臨淘汰等問題,解決方式無非兩種,一種就是將其焚化,這一做法必須符合嚴格的環保標準,因而成本高昂;另一種就是把這些有問題的藥品捐給慈善機構,並依法向政府申請退稅。
即使最愚蠢的商人,也能看出這兩種方式哪一種對自己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