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像他爸爸說的那樣,被某個人拐得不見蹤影。
岑霽想到他們做過的事情。
繼續探索那天沒有探索完的水晶世界。
一起在浪漫的地方吃無關上司下屬身份的晚餐。
看一場有爆米花和汽水的電影,只是片子型別不是愛情片,而是恐怖類。
現場有好幾對情侶,那些情侶選擇這種片子似乎當它是調情的工具。
當熒幕上出現令人尖叫的恐怖鏡頭,總有情侶擁抱在一起,於是一邊大螢幕上上演著恐怖戲碼,一邊昏暗的放映廳下,情侶用吻撫慰受驚的對方。
只有他和身邊的人,津津有味全神貫注地盯著大熒幕,期待下一個更刺激的鏡頭來臨。
當影片結束,才後知後覺觀影期間應當假裝害怕一下的。
可是,彼此已經袒露無遺。
裝下去只會顯得矯揉造作,這就使得他們兩個連牽手都找不到合適的藉口。
只是目光落在沒有吃完的爆米花和半瓶柑橘味的汽水時,會讓人產生一瞬遐想。
不知道他們兩人像那些情侶一樣在放映廳接吻的話,那個吻是爆米花味的,還是汽水味的。
總之,除了牽手、擁抱和接吻,他們幾乎做了情侶一切該做的事情。
已經超出一開始的約定了。
“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嗎?”賀崇凜見面前的人從一進到餐廳思緒就在發散。
他見過對方神遊的樣子,之前在辦公室開會就看到過,像小學生做錯事被抓包。
這張臉太不擅長掩飾了,易臉紅的體質總是被白皙的膚色照得無所遁形,偏偏大多數時候都是不自知的狀態。
岑霽回過神,拿起銀叉,笑了笑:“沒有,很好吃。”
“今天去見的那家公司還滿意嗎?”賀崇凜如今在和心上人單獨用餐方面逐漸脫離故作老練的青澀,重回遊刃有餘的節奏,連之前他們避開的話題都能談起。
岑霽搖頭:“他們的管理體系有一點混亂。”
賀崇凜往他餐盤裡切了塊西冷牛排:“那就不急,總能找到合適的,岑岑,你這麼優秀,值得最好最合適的。”
岑霽望了眼這塊切得工工整整的牛排,嗯了聲:“我不急。”
心裡卻在默默地想,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離職。
要不是一開始在你這裡起點太高,公司環境和氛圍太好,怎麼可能其他公司入不了眼。
這個人真惡劣啊。
編織了一張巨網徐徐網住他,還早早在他心中埋下了種子。
讓他像魚離開深海,一直沒辦法適應過來。
這樣想著,餐盤裡這塊整齊的牛排都開始看著有點不順眼。
因為它明晃晃地告訴自己,除了潛水館,趣味運動會,以及那些被截掉的花,連之前讓自己幫忙糾正強迫症都是不軌的蓄謀。
虧他還那麼熱心地幫忙出主意。
現在回想,什麼地球爆炸,公司倒閉,聽在這個男人耳朵裡一定很可笑吧。
岑霽用刀具去戳這塊牛排,不知不覺,力道有些重。
賀崇凜看眼前漂亮的眉頭蹙成一團,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牛排做錯了什麼,惹惱了用餐的人。
他看得心動又疑惑:“怎麼了?太硬了嗎?我幫你重新切吧。”
岑霽微微一笑,語氣是慣常的溫和:“不是,我就是看它太整齊了,想切點稜角出來。你切的話,又會變成整整齊齊的樣子。”
賀崇凜面色滯緩幾秒,隨後,心跳得厲害。
他已經確信眼前人在耍小脾氣,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看起來也好像不自知,可他太喜歡了。
他喜歡這張溫柔面孔上每一個生動的表情,為此心臟一直鼓譟個不停。
這種吃飯都能吃出心動感覺的情緒一直延續到他們去恐怖屋。
也因此明明恐怖感十足的氛圍,岑霽卻總是被身旁眼神盯得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彷彿那些恐怖的怪物撕扯不了他,無法將他拆吃入腹,身邊這個男人可以。
好不容易從一個難得讓岑霽產生刺激和興奮的逃亡場景出來,岑霽白著臉,氣喘吁吁,指背卻覆上一層豔麗的粉。
賀崇凜的心臟從在餐廳就不安分地跳動,此時看著眼前一張受到驚嚇的臉。
看恐怖電影時沒能擁抱住的遺憾,在星空下沒有說出口的想妄,還有,那些壓抑了已久的情感,想念已久的衝動,一併在這時跟隨沸騰的血液洶湧流瀉出來。
於是,鬼使神差地,賀崇凜問:“是不是很刺激?”
岑霽抬頭,呼吸還在喘:“你是說今天的恐怖屋嗎?是很刺激,比我以前玩的體驗感都好。”
然後聽到面前聲音帶一絲低低的沙啞,蠱惑似的:“那要不要和我做點更刺激的事情?”
岑霽微微一怔,對上這雙漩渦一般深邃的眼睛,那種星體被黑洞捕獲的強大吸力又席捲而來。
“更刺激的事情?”他疑惑,“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