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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若有來生

“你問我媽媽呀,我媽媽不在家。有什麼事兒,只管找我,一樣的。”杏杏『奶』聲『奶』氣回答道,粉臉上紅撲撲的,可愛極了,哪兒像是外面那些人說的小魔頭。

大周人一般都管母親叫娘,叫媽媽的不多。但這些年街上的蠻人越來越常見,蠻人舌頭直,他們覺得叫媽媽更順口,帶動的很多大周的小孩子也管自己母親叫媽媽。

炎修羽總覺得這個杏杏有些臉熟,正在納悶,迎面通向後院的門簾子一掀,走出來箇中年『婦』人,更臉熟了。

那個『婦』人正是如意,看見炎修羽,趕緊跪下去磕頭請安“不知是恩公來了,還請恩公坐,我這就請我們大小姐出來。”

炎修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傷了他馬的小女孩子就是當年他在懸崖上救下來的小東西。

過了一會兒,嚴清歌也出來了,猛地看見嚴清歌,炎修羽竟然有些認不出來。她被如意扶著走,倒是不顯得瘸,更重要的是,她整個人瘦了快有一半兒下去。

雖然比起來普通的大周女人,她還是頗為圓潤,可已經屬於一個正常胖女人的範疇。大概是瘦下來了,她的五官不再被無窮的贅肉堆著,竟然顯出出常人的美麗,和杏杏有八分像,瞧著漂亮的緊,好像一隻軟軟的彩『色』的,想讓人抱一抱,『舔』一『舔』。

炎修羽盯著嚴清歌看,嚴清歌有些侷促,給他行過禮,上了茶,道“寧王爺,想不到您竟然親自來家,店裡簡陋,怠慢了您。”

炎修羽心裡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慢騰騰的喝了澀舌頭的茶葉水,也不提杏杏惹的禍事,隨便跟嚴清歌聊了兩句。

他不好意思總盯著嚴清歌看,就只能四處打量,店裡面到處擺著刺繡,有荷包,有帕子,有成套的喜服、蓋頭,大的還有被面、屏風、掛畫,一樣一樣都被打理的整整齊齊,佈置的特別清爽。尤其是其中的幾幅掛畫,尤其漂亮,連炎修羽這個不懂的人,都覺得好看。

就這一會兒功夫,就有好幾個人進門來買繡品,他們都是回頭客,對嚴記繡坊的繡品滿意極了。

這個女人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好像雪中寒蘭,再難的困境都難不倒她,她靠著自己站起來了,過上了堅強自立的生活。

嚴清歌見他看繡畫,輕聲道“寧王爺,這些掛出來的都是普通的凡品,您看上哪一副,我另外繡了給您送去。”

炎修羽呃了一聲,對視上嚴清歌那雙清凌凌的眼眸,不由得有些慌神,擺手道“不必了,我先回去。”說完跨步就走。

杏杏衝著炎修羽的背影做個鬼臉,嚴清歌一看女兒這表情,就知道她又惹禍了,問了半天,才問出來實情,又捨不得打她,只能罰她在後院再背兩篇書。但杏杏才不怕呢,她背書可快了,就是忘的也一樣快就是了。

炎修羽回到炎王府,心裡總是忘不了那個胖胖的美麗女人,他忍不住問了身邊伺候的人,竟然驚奇的現,這幾年嚴清歌逢年過節,都有朝府裡送禮物。

他叫人將那些禮物拿上來,基本上都是繡品。

她送不起那些昂貴的金銀珠寶,只能送自己親手做的繡品。有時候是一盒子漂亮的荷包,有時候是各種繡畫,有時候是漂亮的扇袋、帶等物,每一樣都用得上好的料子,做的精緻漂亮,比炎王府裡自己養的那班繡娘做的都要好。

“送禮來的那個嚴家娘子說了,全是她自己做的,雖然不值錢,也是一片心意。”炎修羽的貼身侍衛機靈的說著。

炎修羽修長漂亮的手指慢慢的撫『摸』過膝蓋上暗藍『色』的帶,心裡輕輕的柔軟起來。

過了幾天,嚴清歌的門前來了幾個下人,穿衣打扮和氣勢,比一些普通人家的少爺都要強,他們抬進來一個大大的箱子,道“這是我們寧王爺賞給兩位小主子頑的。”

箱子一開啟,裡面全都是各種平民之家根本無法接觸到的精製玩具,杏杏一看就錯不開眼睛了,撲上去抱住“媽媽呀,快點收下來吧。”她知道嚴清歌最討厭受人恩惠,平時基本上不收人禮物的,所以趕緊先行一步。

嚴清歌看見杏杏這個樣子,心裡有些酸,這個世界上她最對不起的就是兩個孩子了。銘兒那麼聰明,因為她看護不力,成了傻子,而杏杏本來應該是王公世家最受寵的嫡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連這樣的玩具都頭次見。

她在心裡嘆口氣,反正是寧王爺送的,她受寧王爺的恩惠太多了,這輩子都還不完,債多不愁,那就繼續欠下去吧,便對送禮來的人道過謝,收了下來。

杏杏高興的什麼一樣,這一下,她就成了整條街上玩具最多的孩子啦!

因為這件事,嚴清歌想了又想,最後熬了半個月夜,黑明白天的幹活,終於繡出來一副活靈活現的將軍狩獵圖,花了一百多兩銀子,請人用香檀木鑲嵌成一個小小的桌上屏風,帶著杏杏和屏風,去了炎王府。

恰好炎修羽在家,聽到嚴清歌來了,心下一顫,趕緊叫人請她進來。這一個多月,他做的夢不再是北地風光,而改成了嚴清歌。他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算命的說他命裡孤煞,不宜娶妻,之前定親的好幾位京中貴女,都莫名其妙在成親前死了,加上他不知疼痛的怪病,還不知道再能活多少年,也漸漸的歇了那條心,他還當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對女人動心呢。

杏杏看著炎修羽,知道他是送自己玩具的人,也聽嚴清歌耳提面命的說起過炎修羽對他們娘幾個的救命之恩,歪著腦袋輕輕跪下來,跟著嚴清歌拜了拜“見過王爺恩公大人。”

炎修羽被她逗得有些開心,問她“玩具還喜歡麼?”

“喜歡!好喜歡!”杏杏開心的說道。

炎修羽最喜歡這樣機靈的孩子了,索『性』將她抱在膝蓋上,聽她說話。杏杏人小鬼大,這麼個小丫頭,竟然跟炎修羽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上了。

等嚴清歌他們離開以後,炎修羽看著桌上的屏風,忽然覺得,若是他早年娶了妻子,現在的孩子,怕是也會跟杏杏一樣可愛吧。可惜的是,他可能這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自打從草原上回到京城以後,炎修羽頂著寧王爺這個名頭,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做,每日裡只是閒逛。

這幾天,他總是管不住自己的腳,跑到坊市裡嚴清歌開的哪家嚴記繡坊去,在嚴家後院裡逗一逗杏杏,曬一曬太陽,喝一喝茶,和流竄在各家的流浪貓狗大戰三百回合……

以前在草原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經常懶洋洋混跡在各個部落裡,和那些蠻人們一起嘻嘻哈哈過日子,反倒回了京城得端著,現在這樣,真好!

不知不覺,市井間就有了些風言風語的傳聞。

如意聽見了,對嚴清歌道“大小姐,你說寧王爺總是來咱們家,是什麼意思啊?”

嚴清歌聽了,笑著對如意道“我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又這麼肥胖,渾身是病,難道你以為恩公能夠看上我麼?他哪怕想娶天家公主,又有何難。他只是喜歡小孩子,想和杏杏玩耍罷了,等杏杏再大點,恩公自己就知道迴避了。”

有一天,炎修羽在和杏杏玩耍的時候,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嚴清歌的大兒子朱銘,竟然很有武藝天分。

他是個人來瘋,給杏杏耍拳玩,旁邊一直在默默看著的朱銘看過一遍,居然似模似樣的跟著打了出來。

炎修羽好奇極了,就開始教朱銘打拳,這一下他被驚喜到了,朱銘學得快極了,只是教了幾遍,便完全掌握住要領。於是炎修羽又多了個新的愛好,就是教自己的“傻徒弟”,有了這件事,他每天都要來嚴家繡坊,比之前來的更勤快些。

沒多久,炎王爺便找炎修羽談心了。

“修羽,你每天都要去嚴家繡坊,是看上那家的女主人麼?”

炎修羽沒想到自己哥哥這麼單刀直入,忍不住耳朵紅了紅,但最終還是決定不瞞他“是的,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她開口。”

“看上了的話,就提親吧。她出身嚴家,祖上是教化四方的天下師嚴丘,雖然這幾年落坡了些,倒還算有些身份。”

炎修羽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但嫂嫂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