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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母子之間

蕭東奇雖然能夠諒解高歡,但是她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她實在忍不住。

本來她應該遵守徐紇的約定,不說一句話,只靜靜的站在一旁,不動聲色便可。

但這個問題,她實在想問問高歡,忍不住道“都督,你留下了憑證給太后,將來太后拿著憑證找你要活路?該怎麼辦?讓她活?”

高歡這時心情正不樂。

見蕭東奇問,他不由得冷笑一聲,道“憑證有用?還要權謀幹什麼?”

憑證和契約之類的東西,當它對你有用無害的時候,你就扞衛它贏得一個講信義重承諾的美名。

當它對你沒用,或者束縛你的時候,你應該毫不留情的破壞它,撕毀它,當它不存在。

到時候太后如果還蠢到拿著這種契約要挾,那她自然就是該死。

後面的話,高歡雖沒有說出口,但已盡露言外之意,徐紇見高歡這般回答,不由得冷笑不已。

高歡道“怎麼?難道徐侍中的所作所為是希望太后活?你在這裡和我說這些難道不是背叛太后?”

徐紇冷笑道“我只是執行我的任務,我沒你這麼無恥?契約口水未乾,便已經想著撕毀了。”

蕭東奇聽罷高歡所言,不由得有些失望,有一些幻滅,高歡原本在她心中算是大豪傑、大英雄一類,但她想不到他會這般看契約?

這樣看契約的人?會怎樣看愛情?

她忽然想到宇文泰,她覺得宇文泰應該絕不會這樣,她自己也不是這樣的人,她答應宇文泰只要證實高歡散佈了流言,便能牽著她的手瞎逛。

她是確實想著宇文泰如贏了,她會讓他牽手逛一圈的。

她覺得信義還是重要,人無信不立。雖然說有時候事關大是大非,信義與否確實牽扯太大利益。

高歡聽罷徐紇所言,冷笑一聲,道“大家彼此彼此,不送。”

徐紇點了點頭,見蕭東奇猶自怔怔的望著高歡,眼中有些失望、不解之色,便拽了拽她的衣袖,叫道“走吧,走路要睜眼睛,要看人,別跟瞎子一般。”

他這話一語雙關,放在以前,蕭東奇分分鐘領悟,但此刻,她一句也沒聽出來。

她默默然的離開高歡,高歡的表情顯然不樂,這不樂恰如她的不樂。

她隨著徐紇回到皇宮之中,見宇文泰早已經走了,當下心中有一些小小失落。

徐紇掐的點很準,他們回來時正是衛兵執勤交接班時,她依舊躲在太后寢殿旁的那個箱子裡。

過不多時,一個叫鄭儼的官員進來與徐紇耳語了數句,徐紇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鄭儼然後悄悄出去了。

接著再過片刻,蕭東奇便聽到太后的聲音,聽著頗含喜悅。

她幾乎可以想見,太后寢殿中,胡太后拿著高歡代表爾朱榮簽訂的承諾書,臉上已經呈現出笑眯眯的樣子,心下已經樂開了花。

拿到契約,像是拿著救命稻草、萬兩黃金一般。

這些事情雖然蕭東奇看不見,可是卻能聽到、猜到。

太后拿著承諾書,已經出放肆的笑,說話很大聲“有了這份保證,小兔崽子還能有什麼勝算?小兔崽子,怎麼跟哀家鬥?”

她十餘年來大權在握,已經不知道絕對權力會導致絕對腐敗。

更不知道,絕對權力會導致絕對無能,就像皇帝明明沒有穿新衣,可是她自己卻認為穿了。

她興奮得溢於言表,走來走去,大聲道“有了爾朱榮的保證,咱們就不用怕了,這小兔崽子想幹掉哀家,沒那麼容易。”

“哀家倒是要看看,是小兔崽子先死還是哀家先死。”

甚至,她想著大不了爾朱榮入京,如果確實跋扈,自己把權力全部讓渡給他便是。

她可以帶著自己養的幾個小白臉到永寧寺去出家,交出權力,從此過富婆生涯,想來也可以。

總之,她還會活的很精彩。

她看了看徐紇,道“徐紇,你這事辦的好。”

然後,他便注意到徐紇手中的那把壺,那是一把銀質的酒壺。

不望而知,酒壺中裝滿了美酒。胡太后忽然興致大起,道“如此美事,當浮一大白。”

胡太后拿起壺倒酒,她自己舉起酒杯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