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個時候，韓伊一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到是對後買的這個靈犀很滿意。

靈犀比林書硯小一歲，今年也已經十七了，相貌沒有多豔麗，但是看起來卻極為舒服，當然如果她的相貌太過豔麗，相信就是有林書硯的保護，也不可能在牙行這麼久都沒有被買走。

透過一問一答的談話，韓伊一知道靈犀會梳頭，韓伊一差點就拍手叫好了。她只會梳個馬尾，然後把頭盤起來，袁春梅也是個普通婦人，一輩子都在和謀生作鬥爭，對於型什麼的當然也沒有什麼研究。

這下子身邊有了個會梳頭的丫頭，這就代表著她和金滿樓的合作範圍可以擴大不少了。

韓伊一開心，不止和她對話的靈犀能感覺出來，車裡面坐著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姜仲山就輕輕拍了拍韓伊一的膝蓋，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又看向了另一個男人，就是他們為姜二江買的奴僕，示意她還是需要收著點。

韓伊一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了那個從上車開始就一直低著頭，木木坐著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男人。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啊？家原來是哪裡的，怎麼就到牙行裡去了呢？家裡面可還有什麼其他的人。”

牙行裡的人，除了朝廷處置的人之外，還有不少是窮人家因為日子過不下去了，賣掉女兒什麼的，以此來養活家裡剩下的人。眼前的男人看著年歲也已經不小了，別人賣他是不可能了，只有可能是他自賣自身。

男人還是沒有說話，沒有抬頭，倒是他身邊坐著的林書硯，見此情景，拍了拍他的後背。

“主子問你話呢！”

“不不，他的主子可不是我們夫妻倆，之前和牙人說得也不全是騙他的，我們還真是受人所託，幫忙選人的，只不過只是選一個而已！”

韓伊一趕緊解釋道，聽見韓伊一說是替別人挑的，男人的頭總算是抬起來了。

男人看起來其實沒有多大的年紀，但一看長相就知道他之前家中的條件一定非常不好，愁苦壓彎了他的腰，但是韓伊一卻看中了他站在那麼多人當中，偶爾閃過神采的眼睛，第一印象就是他和那些人有點不同。

男人應該是很久沒有說話了，聲音嘶啞，乾澀，“你...你說...你不是我的主人？”

說著他的目光從韓伊一身上掃過，最終定在在姜仲山的身上。似乎想要從姜仲山身上要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對，我們不是你的主人，你的死契，我們會交給別人！”姜仲山淡淡的答道。

“我...能跟著你們嗎？”男人話說的越來越順，看向姜仲山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懇求。

“為什麼？”姜仲山輕瞟了他一眼問道，然後又拉開車帷，和趕車的人叮囑了一句，“稍微快一點，先去鎮子上一趟，然後在天黑之前我們還要回到姜家村去！”

也許是姜仲山忽視的態度刺激了男人，男人的情緒也有些激動，“我，我也很有力氣的，我天生力氣就大，一個人也能當兩個人用！！”

姜仲山聞言撇了撇嘴角，“我又不需要人去搬石頭，要力量那麼大的人做什麼？”

男人有點傻眼，扭頭看了看身邊的林書硯，你不是就是看中他一個人能當兩個人用，多花了四兩銀子，連他的恩人都買了下嗎？

男人到底沒有把心裡的話問出來，車廂空間本就不大，坐上他們五個人，本就塞得滿滿的，可愣是叫男人找到了空間，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姜仲山在他跪下的那個瞬間，護住了韓伊一的腿。看了看已經跪下的男人，姜仲山皺著眉和韓伊一說道，“我們倆換一下位置。”

等韓伊一和自己換好了位置，姜仲山看見她在那個用自己身體格擋出來的小空間，誰也碰不到她了，這才安下心來處理眼前跪著的男人。

“為什麼這麼想跟著我們？”

“因為...因為你們買下了這個女人！”

“說清楚。”

姜仲山向來臉上是沒有什麼多餘的神情的，男人看著這張冷冷的臉，一下子感覺到了眼前的男人已經十分不耐煩了，如果他說不出讓他滿意的答案，他...下定決心把一切都說出來，男人就真的什麼也沒有隱瞞了。

“我叫王大英，不是這附近的人，因為去年冬天天氣太過寒冷，家裡面沒有多餘的糧食，就帶著媳婦孩子從家裡出來了，想到最近的鎮子上找點活路，沒想到就在路上，因為沒有吃食，我的媳婦，兒子都凍死了，最後只剩下我和女兒堅持到了最近的鎮子上...”

“可是鎮子上的情況也不好，我找不到活，我們沒有吃的，沒有衣服...最後沒有辦法，只能自賣了自己，想把錢留給女兒用，可是我的孩子也只有六歲，這錢到了她手上根本就留不住，沒有辦法，她只能和我一樣...”

“你的女兒已經被人買走了嗎？”韓伊一從姜仲山的身後冒出一個頭來。如果他的女兒還在那個牙行，剛剛林書硯說買下靈犀的時候，相信這個男人早都跪下來求他們了。

男人點了點頭，“我們這種自賣的人，其實就已經是奴僕了，牙行把我們簡單培訓一下，送去汴梁哪裡，根本不會考慮我們的意見的，我用我自賣的錢，賄賂了管事，這才讓女人和我一起，被送到了剛剛見你們的牙行，之前還好好的，可是前兩天我的女兒突然就被賣了出去...你們是好人...”

男人看向了靈犀和林書硯的方向。這下姜仲山和韓伊一也知道他的未盡之意了。因為看出了他們人好，所以讓他看到了在他們幫助下，找回女兒的希望，所以他這才強烈的想要留在他們的身邊。

“拜託我們夫妻的人也不錯，你跟著他好好做事，他也會幫助你找女兒的，你不用非要待在我們夫妻身邊...”韓伊一解釋道，這用人留人的方法，她可是用得溜呢。就像古代這些大家族當官的人喜歡用家生子一樣，他們韓家，用人的時候，也是喜歡用一家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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