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底是死是活，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個準信，皇家那麼多人，便連一個陛下都找不到嗎？”

“閉嘴，別亂說話。”另外一人低聲呵斥了一句。

隨後又緩和了幾分語氣，道“若是這話被有心人聽到了，要了你的小命都是輕的。”

顧洹聞言扭過頭，滿臉八卦的開口道“你們也聽說這事了啊，不過現在不有種說法是說肅王害的陛下嗎？”

“你是誰？”那人警惕的看著她。

“我就是個閒人。”顧洹笑著擺擺手道“您別緊張，我這些日子都在外歷練，最近才回來的，路上聽說了這事就有些好奇。”

許是覺得她確實沒有什麼攻擊力，那人上下打量了她多次才開口道“先前不是有傳聞嗎？說肅王才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只是先帝駕崩的那些日子他正好不在京城，這才讓陛下撿了個漏。不過也是，陛下先前那麼多年都默默無聞的，誰知道後來居然直接坐上了皇帝的位置。”

“也不知道現在京中是個什麼情況。”顧洹微微垂眸到。

“你是要回京城？”

“嗯。”她點點頭。

“算了吧，我勸你這些日子還是不要回去了。”那人勸道，卻對上了顧洹有些疑惑的眼神，趕忙解釋道“肅王最近風頭正盛，而且有人找到了陛下的遺詔，說是皇位由肅王繼承。只是現在又有傳聞說陛下沒死，我總覺得京中肯定會有一仗，這次也是從京城中出來準備找個地方躲一陣子，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再回來。”

顧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正好這個時候小二將她點的熱茶端了上來，她殷勤的給面前的幾人添上了茶水，笑道“多謝幾位大哥了，我剛點的熱茶，您喝些暖暖身子。”

心裡全是涼意，她的確沒有想到，為了讓這位置來的更加名正言順，肅王居然連假傳聖旨這一招都使出來了。

再進京城中時，顧洹明顯感受到裡面蕭條了不少，以前路上隨處可見的小攤小販也都沒了蹤跡，路上大多是些表情嚴肅的壯漢。

她看到不遠處張貼皇榜的地方圍了幾個人，想要去看看，卻被人攔住了，只得跟著接應的人回到了將軍府，戚衡正坐在院子中下圍棋。

“回來了。”他淡淡道。

顧洹行了個禮，道“臣幸不辱命，已經把密信送到了都督的手上，按照正常的行軍度，再過三日便能到了。”

戚衡聞言，緩緩的將手中的白子擺到了棋盤上。

“愛卿可有看見城中張貼的皇榜？”他問道。

顧洹搖搖頭。

“肅王找到了朕的屍體，悲痛萬分。眾人以國不能一日無君為由擁護他按照朕所謂的遺旨所言在四日後登基。”戚衡語氣十分平淡，就像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在看黑白雙方相鬥。

顧洹抬眉，道“那四日後，便是正式的收網時間了。”

之前在城外聽到的傳言沒有提到這一點，戚衡在京中將近一月，想必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才能讓肅王這麼輕而易舉的掉到了這個陷阱之中。

戚衡緩緩的站起身，走到顧洹的面前，道“阿洹此次又立下了大功，可有什麼想要的獎勵？”

顧洹有些不自在的往後退了一步，用寬大的衣袖擋住自己垂下來的臉，道“為陛下分憂是臣分內之事。”

便聽頭上傳來一聲嗤笑。

她咬咬牙，剛剛差點就說出自己想要查顧兆通敵叛國一事了，幸而理智在那一瞬間佔據了上風。 戚衡是個帝王，更何況斷下此案的是他的父親。

“行了，你奔波了多日，去休息吧。”戚衡不知道看沒看出來她的緘默，開口道。

三日後，京中的流言愈演愈烈，戒備也多了不少，想必是怕突然出現個作亂的人。

原本就是肅王一派的人自是滿臉歡喜，只是苦了像是畢大人這種皇帝一派的人，上早朝時常常被針對，後來索性閉門不出，稱病在家。而這種行為在他人看來便只是負隅頑抗。

“今日宮中戒備很是森嚴，按照往日慣例，登基需要在宮外的天壇處祭天，依臣所見，您不如就在那裡等著。”傅倡提議道，看樣子正好與戚衡的想法一致。

旭日東昇，文武百官早早的就在天壇旁的廣場上聚集起來了，戚衡一派的人也都站在了這裡。

“畢大人身子可是好些了，您有許多時日沒有上朝了吧。”吏部尚書站在畢大人的身側，笑著看向廣場的最高處，開口道。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本官自是不會缺席的。”畢大人面無表情，在旁人看來卻是失了勢的表現。

已經到了時辰，肅王已經穿上了象徵著帝王的繡著五爪金龍的龍袍，頭只是束著，沒有佩戴冠冕。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高處，隨後轉身悲痛萬分的開口道“皇侄年紀尚輕，卻不料這麼早就去了，留下了這諾大的國家。我本不願稱帝，只是皇室子嗣單薄，再加上皇侄留下的遺旨，我只能披甲上陣，只希望能夠讓我國更加繁盛。”

他站在高處，享受著眾人仰望著的目光，看向太陽的眼中全是激動，這九五之尊的位置，終是到了他的手中。

只是身居高位的他有些看不清檯下之人的神情，所以未能現群臣表情微變，直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朕這一失蹤，倒是難為皇叔了。”戚衡脫下了外面罩著計程車兵的衣服，穿著一襲龍袍站在他的身後，緩緩道。

肅王身子一僵，不敢相信的回過頭，便見戚衡正帶著一身公服的顧洹站在那裡定定的看著他。

“大膽，陛下屍骨未寒，你竟敢冒充陛下，是何居心！”肅王的反應也很快，直接將真正的戚衡講成了心懷不軌之徒。

“皇叔說的屍骨，可是這副？”戚衡擺擺手，便有兩名士兵抬了一具本該已經入土為安了的屍身上來。

那屍體赫然有一張與戚衡無二的臉，場中瞬間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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