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深夜了，兩人走到顧府前的時候大門緊閉，旁邊的院牆裡沒有露出一點屬於燭火的光亮。

“想必都已經是睡了的。”顧洹道。

“進去看看。”戚衡看著她道。

顧洹搖搖頭“算了吧，門從裡面鎖上了，若是要進去還要將他們叫醒，本就待不到多長時間，沒必要擾了他們的美夢。”

戚衡二話沒說，單手從顧洹的身後伸了過去，攬著她的肩膀便直接從旁邊的院牆上翻到了院子裡。

顧洹人雖進來了，魂卻被落在了外面，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院子。

“看來愛卿這圍牆還得再做的高一些。”戚衡玩笑道。

顧洹嘴角抽了抽，道“算了，像陛下一樣武功這般高的人，也沒什麼圍牆能夠攔得住，防君子不防小人罷了。”

“你這是在暗諷朕？”戚衡挑了挑眉。

“陛下帶進不去家門的臣進來，怎會是小人。”顧洹一臉疑惑的問道，看起來剛剛那話好像真的是一句無心之語。

戚衡一雙鳳眸在夜色的襯托下更顯幽深，眼中帶著笑意。

那三人住著的地方的確是沒有燈光的，從窗戶看過去是一片漆黑。

顧洹剛準備去自己的房間看看，便見剛剛接到戚衡的命令去做其他事情的人回來了，眉心一動，將剛剛開啟了一點點的門又關了上去。

“找到了。”那人恭敬的開口道“屬下帶您過去。”

戚衡點點頭，看了一眼顧洹，她便跟了上去，三人匆匆往外走。

若是沒有顧洹，他們的度能快上不少，但戚衡自然不是那種人。

“陛下，就是這裡了。”他指了指前面的店鋪，道。

顧洹抬頭看著上面寫著品木軒三個字的牌匾，夜色籠罩下的字跡看得不是很清晰，是以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眼前的店鋪大門緊閉，戚衡淡淡道“你去調查一下這位老闆的身份，看看跟徐大人是不是有什麼交集。”

說完那人便消失在了兩人的眼前。

顧洹上前去輕輕的敲了敲門，這一塊的鋪子基本上都是有兩層的，下面一層開店，上面一層住人，這一家應該也不例外。

骨節敲在木質的門扉上，出有些沉悶的聲音，在靜謐的夜間顯得格外明顯。

只聲音可能還是太小了一些，顧洹等了一會兒，裡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便有走上前敲了敲，這次的力氣稍稍用大了一些。

二樓的窗戶裡突然透出了一束暖黃色的燭光，顧洹往後面走了幾步，抬頭看向上面，見窗戶上映出了一個人的影子。

“鋪子已經關門了，可有什麼事情？”明明是半夜被兩人吵醒了，他的聲音中卻沒有一絲不悅的情緒，朗聲道，卻是個悅耳的男聲。

顧洹看著上面的影子，解釋道“我們知曉深夜鋪子定然是關門了的，只是有些特殊情況，您看能放我們進去買個東西嗎？”

那人聞言頓了頓，還是鬆了口“那你們在門口稍稍等一下，我這就下去。”

兩人聞言，就站在了店鋪緊閉的門前等著他出來。

店鋪裡面傳來了下樓的聲音，隱隱約約的。

店鋪的門被開啟，露出了裡面的燭光。

之間一個披著外衫的男子正端著一個燭臺站在門前，頭微微有些凌亂，卻也遮不住眉目間的柔和。

“抱歉，打擾到您休息了。”顧洹再次鄭重其事的道了個歉。

“沒事，這麼晚還來買，想必是對我家的商品很滿意吧。只是，你們真的不是跑錯了商鋪，我這裡可是專門賣些胭脂水粉的。”他在上面的時候沒有開窗，並不知曉下面是什麼人，顧洹的聲音又有些雌雄莫辨，他只以為是一個聲音低沉一些的女孩子，現在看到了才現她是個男孩子，還是個長相有些安全的男孩子，只是……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

顧洹故作苦惱的搖了搖頭，道“我們這也是沒辦法了，我們家裡也是商戶，明日就要舉家離京了，家中的小姐正收拾著東西呢，突然說胭脂快要沒有了，本想著等到了地方之後再去買一些，可是她哭著鬧著就要您家的。小姐年紀尚幼，自然是不放心讓她這麼晚出門。我本是被吩咐著一人來買的，只是小姐非說不相信我的眼光，這才叫了我們家少爺一起。”這理由在剛剛聽到老闆的聲音時便在腦海中構思好了，是以現在說出來十分流暢，就連戚衡都沒忍住看了她一眼。

老闆聞言溫溫柔柔的笑了，淺淺道“那位小姐一定很幸福。”說著讓到了一旁，將門口讓了出來，並去點燃了店鋪中的蠟燭。

貨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盒子或是小罐子，只是類比分的很好，上面還寫著類別，是以一眼便能看出所要買的東西在哪裡，很是方便。

“我這裡的胭脂種類有不少，兩位想要哪一種？”他站在正打量著貨架的兩人，問道。

顧洹聞聲看向他，這才現剛剛掩藏在黑暗中的身形在現在亮堂的地方看起來有些瘦弱了，頗有些女子弱柳扶風的意思。身上的外衫鬆鬆垮垮的系在了一起，平添了幾分美人的意味兒，若這老闆生成個女子，應該會是黛玉那樣的美人兒吧，她這樣想著，卻是很為難的開口道“出門的急，忘了問小姐，我們兩個大男人又哪裡懂胭脂，您能將您這裡所有的胭脂都給在下裝上一份嗎？總會有合小姐心意的。”

剛剛還一臉柔和的老闆在聽到這話時非但沒有露出了成交了一筆大買賣的喜悅，反而有些嚴肅了起來，道“品木軒自開店之時便立下過規矩，若是買了的胭脂不能用在臉上，便不會賣出去。您這交易恕在下不能從命。”

顧洹聞言，第一反應就是為什麼那位徐大人可以買，但隨即想到他是送給了樓中的姑娘們，也算是物盡其用了，這才作罷，妥協道“真是不好意思，這樣，您能給我們推薦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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