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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糖衣炮彈

兩個士兵把蘭渤帶進一個房間,鎖上門便離開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進來。蘭渤納悶了,自己究竟為何被帶到這裡,又是被誰指使帶來的?如果是仇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帶他來了又不見面,這鬧的是哪出,又是什麼套路,完全搞不清楚。

不過這房間倒是相當奢華,傢俱都是用極好的木材做的,蘭渤雖然不懂,但一看一模之下,那質地和手感,絕非凡品。門和窗的邊框都有極精緻的雕紋,就連明亮乾淨的地板,踩上去也是相當舒服……這一切反而讓衣衫襤褸的蘭渤自覺有點格格不入。

不過一整天沒吃過飯,加之連日趕路,蘭渤是無心欣賞這房間的富麗堂皇了,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倒頭便睡。當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蘭渤起身走到客廳,只覺肚子餓的難受。正欲到門口喊人,門卻自己開了,兩個丫鬟打扮的姑娘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蘭渤喜出望外,待丫鬟將飯菜放在桌上,便連忙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朝丫鬟問道,“這是哪裡呀?”

兩個丫鬟卻不回答,只是行了一個禮便退了出去。蘭渤突然意識到什麼,趕忙朝門口奔去,剛跑了兩步,門就被人重新關了起來。

“大爺的,這是搞什麼鬼?!”蘭渤罵了一句,便退回餐桌,嘴裡還嚼著東西,“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完了便是一陣狼吞虎嚥。吃完沒多久,兩個丫鬟又進來把飯菜收走,蘭渤想趁機逃出去,結果被門外的侍衛攔了回來。接下來的三天都是這麼重複著,美酒佳餚的伺候,就是不讓出去這個房間。

第四天的中午,丫鬟收走餐具之後,門沒有像之前那樣鎖上,而是走進來一箇中年人。此人一襲華貴的青衣,留著一撮鬍子,相貌端莊威儀,進門之後,便一直盯著蘭渤看。

青衣中年人坐在蘭渤前不遠,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蘭渤,開口問道“公子這幾日過的可好?”

蘭渤沒有回答青衣中年人,只瞧了他一眼,便沒好氣地說“看來你是這裡的主人了,把我劫到這裡,到底是為的什麼?”

“公子倒是聰慧過人,沒錯,這正是某家府宅。”那青衣男子說著,突然微微一笑,“都怪我教導無方,下人們不會辦事。我是請公子前來,不是劫!”

“請?!哼哼!有這麼請人的嗎?”蘭渤微怒道。

“鄙人對公子好吃好喝的招待,不敢有所懈怠,也算給公子賠罪了!”青衣男子漸漸收起笑容,“還望公子莫怪!”

“你是什麼人,這麼對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蘭渤繼續追問。

“鄙人蘭殷,是這長龍郡的太守。”

“真是人如其名,果真夠陰的!”蘭渤在心裡罵了一句,盯著蘭殷,聽他繼續說。

蘭殷倒了杯茶,給蘭渤遞了過來,“這次請公子來,是有事相商。哦,對了,公子姓甚名誰,年方几何,家住何方呀?”

“你不知道我姓名,年齡,還請我來商量什麼?”蘭渤頓時心情更差了,“真是個逗比!”

“逗比?”蘭殷一臉愕然,“鄙人確實不知,還請公子告知!”

蘭渤把頭扭到一旁,滿臉落寞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我也沒有家!”

“公子莫要說笑了,這怎麼可能!”

“說笑?你對我一無所知還把我綁來,這才是最大的笑話!堂堂一郡太守,居然也辦這種不靠譜的事!”蘭渤扯著嗓門喊道。

“本官是有苦衷的,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呀!”蘭殷試探道,“公子如果不方便說,鄙人不會勉強。”

“不跟你說了嗎,我沒有家,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蘭殷臉上現出一抹喜悅,“莫非公子受過什麼傷害,對以前的事情記不太清了?”

“算是吧,哎,你到底找我什麼事,不會就為了調查一下我吧?”蘭渤變得不耐煩起來。

蘭殷的眼睛明亮起來,喜悅之情漸現,當即諂笑道“當然不是!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當今天下時局混亂,戰爭不斷。尤其是在魏國明元皇帝拓跋嗣死後,漠北的柔然,江南的劉宋,紛紛對北魏虎視眈眈。柔然更是多次南下魏國境內,搶糧擾民。就在前不久,柔然又有萬餘騎兵攻入塞內,燒殺搶掠,老弱婦孺皆不放過,其行徑令人指。

於是,在多次征伐柔然之後,太武皇帝拓跋燾決定傾全國之力大舉北伐。可是,連年的戰爭,男丁被徵用殆盡。許多人為了免被徵役,自願削為僧,墮入空門。這樣一來,徵兵的任務就更重了。魏國朝廷的徵兵年齡範圍也是一再擴大,這次已經是自十六歲的男娃娃,到六十歲的白老翁!

青州刺史不知道是真被逼瘋了,還是著實忠心可表,居然把自己的獨子送上沙場!拓跋燾知道後,對青州刺史是讚譽有加,賞賜頗豐,並表示不再徵用青州刺史親族子弟。地方官員們不知道是為了那一丁點的油頭,還是為了表現,紛紛效仿青州刺史,將兒子獻出。甚至有些官員只是臨時找人代替自己的兒子,改名換姓以湊數!

然而朝廷後來知道一些人濫竽充數,便對地方官員們所謂的兒子進行單獨面檢,如有欺瞞便以欺君罪名論處。同時規定,但凡徵不夠人數的,就算親兒子也必須服役。

蘭殷本無意獻出兒子,因為他就這一個兒子,可長龍郡實在招不到朝廷定的人數。於是,蘭殷便開始物色合適的替代人選,以利誘之。於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蘭殷訴說著自己的獨子多麼的可憐,體弱多病等等之類,一面以利益誘惑蘭渤,“只要公子願意,便是本官全家的恩人!本官一次性給公子這個數……”蘭殷伸開右手,朝蘭渤擺著。

“五十兩?”

“五百兩!”蘭殷雙目放光,“此去只是年餘,如若得勝歸來,公子在這長龍郡,便是本官的親人。本官會親自為公子置辦一處大宅院,再為你尋一門親,只要是這長龍郡的姑娘,公子隨便挑。安家之後,再為公子在郡府謀一個差事,所有職位,只要公子看上眼的,任意選。如果不想當差,本官為你擇一處田產,到時只要收租即可。不然,想做什麼生意,什麼地段,什麼鋪位,本官都能為公子做主!”

蘭渤聽得差點就心動了,暗歎這太守畫餅洗腦的能力實在是一流,如果在二十一世紀,生存力也不會弱。晃了晃腦袋,心裡罵道“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我替他兒子當兵。他孃的,老子差點就被你忽悠了,淨說些沒用的,老子才不上你的當!”

“不行,我不同意!”蘭渤開口拒絕道。

“你要相信本官,你現在這樣出去,到任何地方都是要被抓去服兵役的!反正結果都一樣,幹嘛不做一個對你對我都好的決定呢?”

再三誘勸之後,依然無果,蘭渤把頭扭過去,一副倔強的樣子,蘭殷似乎有些急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只要我想,由不得你不同意。”

“你這是做了****還想立牌坊,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哼!”聽到蘭殷的話,蘭渤頓時火冒三丈。

然而,口不擇言也讓他付出了代價。蘭殷讓侍衛把蘭渤帶出去,還對他說道“只給你一次機會,什麼時候後悔了,再找我談!”

蘭渤被帶到一個監獄一樣的地方,又髒又亂,臭氣哄哄的,進去就捱了一頓暴打。吃飯的時候,又差又少的飯也被搶走了。睡覺的時候,又擠又吵……僅僅一天一夜不到,蘭渤就呆不下去了。

“我要見太守!”蘭渤趴在柵欄門上,朝不遠處的類似獄卒又不是獄卒計程車兵喊道。

不一會,蘭渤便被帶了出去。蘭渤是想通了,也不知道覺賢的功力能讓自己撐到幾時,反正橫豎都是死,與其被折磨死,還不如好好享受先。

蘭渤回到之前那個房間,與太守約定好,還是以蘭渤之名入伍——幸好遇到同姓的,不然還真要改名換姓才行了!一個月之後,蘭渤出之前,會給他五百兩銀子。本來這次回來,太守改口只給一百兩,蘭渤軟硬兼施,揮在以前世界裡討價還價的能力,最後才答應。而太守看到蘭渤對錢這麼斤斤計較,也放下心來,認定蘭渤確是一個貪財之人。

這一個月,蘭渤盡情享受著能享受到的一切。怡然自得,悠閒懶散的生活,似乎讓他忘了自己即將要去代人奔赴戰場!想想自己命也不差,清朝末年,世界列強入侵中國,那麼多仗輪不到自己打;二戰期間,小日本在中國打的那麼兇,輪不到自己打;國共內戰,天南海北打到臺灣,輪不到自己打;抗美援朝,小米加步槍橫跨鴨綠江,輪不到自己打;越南戰爭,跟老美周旋,佈下那麼多雷區,輪不到自己打。如今,剛穿越來這裡,就他孃的要打仗了!而且還由不得自己,明知是糖衣炮彈,也要吃下去!

轉眼,一個月已經到了,蘭渤知道自己真要去打仗了,因為長龍郡太守並沒有騙他,五百兩的銀票已經給了他。五百兩呀,真不是個小數目!然而,蘭渤此刻有點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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