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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捉弄不死你

就要出了,蘭渤被帶進一個房間,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人坐在一張桌子前,不太濃密的八字須讓他看上去更顯斯文。長龍郡太守則站在桌子的側面,一臉恭敬。所有盤問基本上都是太守大人在回答,蘭渤只是偶爾附和一下。

面檢完畢,蘭渤正準備離去,那面檢官忽然喊道“且慢!”

他伸手示意一下,有個兵士低腰拱下手,便走到蘭渤面前站定。只聽那面檢官轉頭對太守說道“太守大人,奔赴前線的人依例要進行搜身檢查,任何物品都不許攜帶。我們也是例行公事,如果貴公子身上有什麼貴重物品,也方便當面奉還太守大人!”太守諂笑道“大人考慮的周到,下官自當配合,請便,請便!”

蘭渤瞪了太守一眼,心裡罵道“你大爺的,給我五百兩,現在再光明正大的拿回去,真是個老狐狸!”

那搜身的兵士在蘭渤身上摸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個錢袋,欲呈給面檢官,面檢官碰都沒碰,讓那兵士把錢袋交給太守。蘭渤被人帶出去,兵士們也都退出房間,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房間裡只剩下面檢官和太守二人,太守滿臉喜悅地從錢袋裡取出兩張疊著的銀票,恭敬地遞給面檢官,“大人請笑納!”

面檢官接過銀票,慢慢開啟,只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大聲喝了一句“蘭殷,你這是什麼意思?”便憤怒地把那兩張銀票仍在地上。

太守剛還笑的跟一朵花似的,看到面檢官突然火,納悶到了極點,心想,這廝還真是貪得無厭,二百兩銀票還嫌少?便把錢袋裡剩餘的三張統統遞了過去,弓著腰不敢抬頭。

面檢官從太守手裡奪過那三張銀票,只瞧了一下,便憤怒地摔在太守的頭上,“哼!竟敢耍本官!你等著!”說罷,甩了甩衣袖便憤怒地摔門而去。

太守望著離去的面檢官一臉詫異,突然,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撿起地上的銀票,頓時欲哭無淚,這哪裡是銀票呀,分明是五張紙,紙也就算了,上面還寫著字“你個烏龜王八蛋”,“我是你爺爺”,“害我死全家”,“孫子傻了吧”,“滾吧大傻蛋”。

蘭渤從房間出來後,剛走出兩步,便哎呦哎呦地亂叫,還聲稱自己腿抽筋了,說是站在原地休息一會,實則是等著看那兩個人的笑話。原來,蘭渤早料到,太守一定不會讓他把五百兩銀票拿走的。自己去打仗用不上,但也不能便宜了那個老東西,便在面檢之前,藉機把銀票送給一直伺候他的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鬟。同時,讓丫鬟給自己找了五張跟銀票質地類似的紙張,並在上面寫了點字……

看到面檢官從房間出來,蘭渤便隨著兵士一起走開。太守反應過來,便飛也似的追著面檢官跑去,遠遠的,邊跑邊指著蘭渤罵道“你個混小子,等著,看我不收拾你!”

蘭渤吃定太守要指著他頂太守兒子的缺,自然有恃無恐,看到太守的狼狽樣,哈哈大笑起來,“玩我?活該!捉弄不死你!”朝太守扮了個鬼臉,肆意嘲笑著。

不知道太守怎麼去跟面檢官解釋了,反正蘭渤是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蘭渤隨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朝魏國都城平城挺進。三月的天氣,鳥語花香的,一路上除了累些,倒也不算鬱悶。而且,同行的人那麼多,少不了一些喜歡扯皮聊天的。

此次應徵的人中,屬十六七歲的孩童最多,蘭渤穿越過來的年齡也是十七。隊伍中,有個五十多歲的灰衣老漢,看著身旁的蘭渤說道“這連年戰亂,天下的年輕人都快絕了,看看,現在這不是像我這種老骨頭,就是這些沒長成的娃娃!”

這時候,後面一個藍衣服的壯年人,約莫三四十歲,急走了兩步,趕上前去,“大叔看我是老頭,還是娃娃?”

老漢瞪大了眼睛,詫異道“你家是哪裡的,家裡人多吧?俺老家那邊,像你這般的壯漢,早都看不到了!”

那藍衣壯年人淡淡說道“何止是您那邊,現在哪裡不還一樣!我只是行走江湖,去到了江南,這才免於被徵。”

“江南不挺好的嗎,幹嘛回來參軍?”前面一個矮個的四五十歲的人轉頭問道。

“哪裡都一個樣!大魏是跟柔然打,江南是自己窩裡鬥,哪裡都不好混呀……”藍衣人回答道“江南的江湖前不久被朝廷清洗,我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跑回來呢!”

先前那老漢看了一下藍衣人,“朝廷不是不管江湖上的事嗎?”

“大叔知道的還蠻多的嘛,”藍衣人說“那其實是江湖人打著朝廷的旗號掃除異己。”

“那你這算是來軍中躲避仇殺了?”

“算是吧”

“哈哈哈,”一群人笑了起來。

聽到這,蘭渤忽然覺得,自己被逼從軍,似乎在一定意義上也算是一條生路。想開了,心情頓時好了很多,便加入侃軍。

“這位大哥,你能給我講一些江湖上的事嗎?”

藍衣漢子看了看蘭渤,“小夥子,對江湖有興趣?好,說起江湖,那有趣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那大哥知不知道有個天才少年,最後一家三口都被殺的事情?”蘭渤插嘴道。

“呦,小兄弟也聽說這事情了?”藍衣漢子說“這事情說來話就長了,好,我跟你嘮嘮。”

“那是江南名震一時的6家,一家三口,都是武林高手。尤其是那6家少年,十五歲便揚名江湖,十六歲在武道大會排名第六!說起來,我這等平庸之人真是汗顏。”藍衣漢子嘆了口氣。

“十五六歲便是江湖高手?”蘭渤幾乎確定這藍衣人說的就是自己,沒有一點記憶的自己。

“可不是嗎?這天下,現在是少年英雄輩出呀!一個呢,是咱大魏國的皇帝拓跋燾,十六歲便縱橫沙場,勇冠三軍,那氣勢當真是天下無雙!一個是江湖上的……”

“幹嘛呢,啊?”後面突然走過來一個監軍的軍官,打斷了藍衣漢子的話,皮鞭輕輕在他身上甩了一下,“你出來!”

藍衣漢子忍著怒火,從隊伍中走出來,被那軍官指著後面,“你去,把那個老頭揹著!”藍衣漢子怏怏地往後邊走去,那軍官還不忘催促道“快點,磨蹭什麼呢?”

蘭渤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線索,當然不肯輕易放棄,腳步放慢,想到後面找藍衣漢子繼續詢問。不料,卻被監軍軍官看到,隔著人群,朝蘭渤吼道“你,說你呢,走快點!”

蘭渤無奈,只好往前走去,卻聽那軍官繼續吆喝著,“你們現在是軍人,要有個軍人的樣子,保持好隊形!走路腳步放快點,不然耽擱了日期,是要殺頭的!誰要是走不動,別怪我皮鞭無情!”

監軍軍官走開了,蘭渤便回頭找尋之前那個藍衣漢子,可是看了半天,卻始終再找不到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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