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尋梅的遺體帶回杭府後,他便將自己關在房中,閉門不見,連杭初和杭淺都被拒之門外。
他不知杭宗玄看見這個兩看相厭的夫人逝去後會是怎樣的心情,是難過、還是僅僅一聲嘆息。
不重要了。
直到辦理李尋梅喪事的日子,杭墨方才現身。
他沒有大哭,甚至沒怎麼落淚,他的眼瞼始終下垂,太過乾燥嘴唇都有了明顯的裂痕。他悄然無聲,只是神情淡漠地完成一套套喪葬步驟。
他目光中的漣漪,在這一刻起,終究是消失殆盡了。
那日來了不少杭宗玄的官場友人,包括白安。全杭府上下的人都身襲白衣出堂祭拜,許久未出面的白顏也在了場。
啜泣聲在空蕩蕩的堂內不斷迴響。
杭宗玄看著奠堂上方,雙眸中是罕見的憂愁,他眼眶中含著些許的淚,許久後,僅是閉上雙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出殯後,白色紙錢在空中飛散而去,如飄雪般淒涼而寒心。
痛哭聲此起彼伏,唯有杭墨在人群中緩緩前行,即便有諸多人與他並肩,他卻依舊是最耀眼的人。
一段序幕,在此拉下帷幕。
這個秋日,在悲傷與蕭條中結束。
喪葬禮過後,白安和杭宗玄單獨去了屋中,二人沉默許久,空氣異常凝重。
“關於二夫人的事,還請杭大人節哀。”白安官方式地說道。
“有勞白丞相掛心了。”杭宗玄微微頷,這兩日,他也顯然憔悴了不少。
“但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令郎還未來得及操辦喪事,就已宣告天下休妻之事?”
“說來慚愧。”杭宗玄沉吟道,“白丞相早就懷疑過耿思言的身份,是我……太過盲目。”
“我早說過讓你理智一些,別被過去的事牽絆,結果你何時聽進去過?”白安憤慨道,“就算查出那個蘇青煙的死因了,那又如何?她回得來嗎?”
“是屬下愚昧了,往後,一定不會再查此事。”杭宗玄心中懊惱,“昨日我派人去了蜀山派,可耿睿璟那老傢伙規矩立得緊,根本進不去,屬下的人手也對抗不過他們武林中人,只得作罷。”
“哼。”白安冷哼一聲,“往後有的是時間,我看她耿思言能逃到什麼時候。”
“沒錯。”杭宗玄轉而問道,“白丞相既然來了,要不要見一下白顏?”
今日的白顏是好好收拾過儀容的,讓他見一見也無妨。
白安冷冷道“不必了,時候不早了,我回府了。”
白安的另兩個兒子近日剛升了官,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而這個獨女偏偏不爭氣,即便當初杭墨鬧出了混跡青樓的傳言,她都還求著他非杭墨不嫁。原以為能指著她派上點用,結果她既得不到夫君的寵愛,連讓她偷偷辦的事也還辦不利索,顯些把他供出來。
這個女兒,實屬沒什麼價值可言了,能讓杭宗玄幫忙護她一下,他自認已是仁至義盡了。
送走白安後,杭宗玄遇到了十來位一年四季都身穿黑服的侍衛,那是他手下的武術最為高的侍衛,也只為他所用。
他看見他們,便脫口而出“今夜還是好好把她盯緊了。”
侍衛們面面相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極其尷尬。
半響,為的才說一句“杭大人,二夫人她已經……不在了。”
杭宗玄突然愣住了一下。
“退下吧。”
“屬下告退。”
是啊,已經不在了,怎麼就忘了……
杭宗玄佇立在風中,身影淒涼而孤單。
喜歡傾墨記相思請大家收藏傾墨記相思本站更新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