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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宮裡的囚徒

“呼、呼、呼”一聲聲火車汽笛的長鳴聲響起,一輛滿載乘客的火車疾馳在崇山峻嶺之間,沿途的風景惶然退卻,目光卻凝視早已瞬閃而過的景『色』,大多數人都在感嘆沿途景『色』怡人的美好,可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而安木,始終流連在早已逝去的過往中,過去的畫面如同電影幻燈片般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重複,一個畫面重疊另一個畫面,壘成一座座無邊無際的高牆帷幔,化作難以逾越的『迷』宮,如同深陷囚牢泥沼一般,惶惶不可終日,鬱郁不可自拔。

他只想平淡度日,與心愛的人廝守一生,無心爭鬥。

偏偏步步緊『逼』的陰謀層出不窮,強權碾壓、親人『逼』迫、終究是妥協。他想不明白,為何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在這『亂』世中,一份樸實無華的感情真的如此奢侈?想要得到平淡生活就該屈服在豪強劣紳腳下?那他多年的堅持又算是什麼,難道只是一個笑話?

豪強,擁有一切,平民,只能匍匐在其腳下求取一絲生存的期望。

當韓曦兒在林家人威『逼』下走到他的面前對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知道,她妥協了,自己該如何堅持,一瞬間,他失去了方向,『迷』茫在苦海,猶如『迷』宮囚徒,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無奈的絕望蔓延,安木慘然笑著一步一步拖著被打的遍體鱗傷的身軀消失在眾人的目光裡。

如今的安木,失去了韓曦兒,他還剩下什麼?

尊嚴?

早已被踐踏。

不甘?

林家勢大,單憑自己難以抗衡,又能如何。

堅持?

愛人都放棄了,還有什麼值得堅持。

遙想當年,從揚城一路北上,逃離林家的苦苦『逼』迫,韓家的刁難阻撓,剛到燕京時,他和韓曦兒以為到了一個新世界,終於沒有外人的阻撓,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兩人雖不再同一所學校求學,但他們很滿足那時的美好,不必天天相見,一個王朝的覆滅帶來了諸多新生事物,對於兩個年輕的生命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充滿未知的好奇,如飢如渴地遨遊探索其中。

相較於揚城的一成不變,偏遠寧靜,燕京就像一個大熔爐,所有的舊世界殘留都重新回爐改造他們就是其中的兩人。

他天真地以為脫離了牢籠,一瞬間就是永遠,林家人的亦步亦趨,打破了他的幻想。

同時他也感到疑『惑』,林家是怎麼樣一步登天,直接入主燕京,成為燕京四大家族之一,這兩年生了什麼事能夠讓林家突然崛起,甚至令人瞠目結舌,其中蹊蹺之處數不勝數。

要知道,燕京曾是是整個華夏的王城,滿清王朝剛剛被推翻,整個華夏的政治中心還未生改變。作為多朝古都,勢力盤根錯雜,外來家族別說在燕京做大,就是到燕京拓展生意都會被本地勢力排斥驅趕出去,是決不允許有外來者的『插』足。

林家在揚城小鎮是三大家族之一,能夠稱霸一方,可偏遠小鎮和多朝古都相比,存在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他清楚的記得,林家人抓住自己並不是靠他們自己,而是自己突然就被軍隊圍住,否則就算是林家人再多一倍,也奈何不了自己,難道在林家人的靠山是某個軍閥?

思來想去他都覺得不可能,腦海中閃過林家的資訊,據他所知,林家沒有任何一個人和軍閥有瓜葛,出動一支部隊來抓捕自己,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況且把他抓起來就為了讓一個女人妥協,這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自從被迫和韓曦兒分開,他整天腦海裡都在胡思『亂』想,試圖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韓曦兒一定會回到自己身邊,可是,韓曦兒已經和林家那個傻子三少爺定親,自己還有機會嗎?不由地他問自己,卻始終得不出答案。

痛苦。

無奈。

無力。

只能躲開林家人的監視,在暗處時不時地偷偷看看愛人,近在咫尺,遠比天涯。

他不能再出現在她面前,甚至只能祝福她。

就算再想念也只能裝作頹靡,他知道,一旦他繼續強硬抗爭,換來的只能是韓曦兒的失望和越悲傷,終究在燕京他只有一個人,是否該回歸從前喋血生涯,內心不斷做著抗爭。

矛盾的內心幾乎讓他崩潰,開始流連於燕京各大聲『色』場所,燈紅酒綠,霓虹交錯中醉生夢死。在渾渾噩噩中借酒澆愁,艱難度日。

縱使酒精也無法麻痺他痛苦的神經,也許,留下只會讓他更加屈辱,他決定離開了,離開這個讓他有美好回憶,又充斥屈辱的地方。該放棄他為之堅持多年的夢了,因為他再也找不到堅持留下的理由,就在放棄的那一刻,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抬起頭,閉上眼,努力不讓淚水流下,卻不知何時早已溼潤了臉龐,堅毅中帶著無奈。

如同流落『迷』宮的囚徒,外面的人尋不到他,他也走不出去。兜兜轉轉碰壁無數,直到撞得頭破血流。

曦兒,曾答應過你,我們只做新文化的弄『潮』兒,不參與爾虞我詐的『亂』世征伐,可我要食言了,你我受到的阻礙何曾不是這混『亂』中的產物呢,你可能自己都沒現,我們其實一直在這『亂』世征伐中扮演著主角。

別了,燕京,當我重臨,必將不再狼狽。再見,我的愛人,再見不會再也不見。

終究,安木離開了,踏上開往揚城的火車。

火車經過三天三夜的一路南行,終於到達了一座南方小鎮——揚城。這是韓曦兒的家鄉,也是他們邂逅的地方,在這個江南偏僻小鎮留下了他們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許多回憶。

隨著火車到站聲響起,安木睜開惺忪的雙眼,拿起自己寒磣的行李緩緩走下了火車。

天空很藍,陽光照在安木的臉上,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安木甩了甩坐了三天火車昏昏沉沉的腦袋,有些自嘲地苦笑終究還是回來了,只是這次只有我一個人,曦兒卻不在身邊。

曦兒,你在燕京過得快樂嗎?自從上次你說出那番話,已經過去兩個月,我是誤會你了嗎?

對不起,是否我太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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