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淼覺得，這個世界剛來的這段時間，恐怕不是身為女鬼的她去嚇別人，而是這些“自己人”先來嚇她吧？

饒是她這般膽大的，走在這裡都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剛醒來就已經被萬淼的魂體模樣嚇了一跳，後來又接受了任務世界背景中的資料，這會兒可能真要直接退回到剛才的那間閨房之中了。

她將眼神從那些紙人身上移開，深吸了一口氣。

沒事，沒事，就當是這些人喜歡cosp1ay好了。

再不濟，就是些木偶人，操縱的線都在自己手上呢，有什麼可怕的？

做好了心理準備，再去看，卻還是覺得額角一跳。

一定是因為它們長得太駭人了。

餘淼心念一動。

那些原本守候在等邊的紙人就像是被注入了一股鮮活勁兒，一下子就活了起來。

先是身上的衣服動了動，接著，那雙黑線畫成的眼睛便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轉瞬之間，就由一個個紙糊的等高小人兒，變成了活人一般的模樣。

看上去基本上都是些十多歲，最多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模樣，有男有女，都是丫鬟僕從的打扮。

“活過來”以後，他們也不曾說話，而是對著餘淼這邊盈盈一拜，便跪在原地等候命令了。

原本蘇玉謙那些人到來的第一天，見到的那些僕從，就是這些紙人變成的。

紙人行動的力量全部來自於萬家老宅的主人萬淼。

“都下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們的。”

餘淼只吩咐了一句，這些紙人便已經靜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躬身朝後退去。

一開始，動作尚有一些僵硬奇怪，到後來，便越來越自然協調了。

特別是那些年輕的女子，背影甚至還可以看出幾分婀娜來。

只是，不管是丫鬟還是小廝，那一張張臉上都是蒼白得沒有血色的模樣。眉目間總有幾分奇怪的相似，嘴角向上揚起，眼角向下稍彎，笑容就像是按照模板，一個一個印上去的。

不管是恭候主人，還是此時離去，那臉上的笑容都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像是戴著一張張假的面具在臉上。

說實話，這模樣看著依舊滲人。

只不過，比之前那滿屋子站著的紙人要好一些。

至少這會兒退下去之後，她就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餘淼用手在眼睛上捂了捂。

她如今渾身都是冰涼的。

大概是因為身為厲鬼的緣故吧？

餘淼向著院子外面飄去。

剛才在房間內往外望去，全是一片漆黑，只凝神去看時，才能看見一絲轉瞬即逝的紅色。

那是燒死在屋子裡的冤魂死前看到的場景。

當時便是黑夜。

窗外的黑色是漆黑的夜空，跳躍的紅影是燃燒起來的火光。

因為死在了夜色的大火之中，含冤而死的靈魂就算化作厲鬼歸來，也無法得到解脫，日日被這樣的噩夢困擾。

等到走出了庭院，就能看到院子裡原本的場景了。

此時沒有外人進來，園中的花草都枯萎著，牆體也殘破不堪。

只有住著的屋子因為主人的存在早早被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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