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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雪景中的一個決定

至於上官玉兒的身份,無論是從王城煉器大師王鐵石對她的尊敬態度,或者是那位修煉族少女曾在隱霧山用過的天詠聖歌,這些都足矣說明身份上的不同。

所以,秦風幾乎可以確定,上官玉兒在秀靈族的地位,即便不是秀靈族的王族一脈,也至少是十二支脈中的貴族血脈。而若她是十二支脈中的血統優良的貴族,如果秀靈族內又真的記載著控制傀儡的咒語,那麼上官玉兒,就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一段咒語。

然而,事實上也正如秦風所料,那一夜他與上官玉兒在桂樹下長談,而後取出死亡傀儡之時,上官玉兒立刻就辨認了傀儡的存在,甚至當場就極為輕易的用咒術控制了那一座死亡傀儡。

隨後,秦風自然就厚著臉皮索要了一段咒語,這件事也一直被他看作強人所難,很難讓他開口,但他卻必須要做的事。因為這件事,畢竟關乎到秀靈族的一些秘密,甚至是關乎到秀靈族的整體利益。

可是,上官玉兒,卻以製造傀儡的手段已經失傳,咒語也不太重要為由,很是輕易的就將咒語傳給了他。

也正是上官玉兒的這種成全,所以秦風才會在閱兵廣場,揮手間將十三萬的死亡傀儡公之於眾...

議事廳內,前後得到了這兩段咒語的將軍們,歡天喜地的走出了議事廳。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在這一場勝利的背後,有著一個真正擁有異族身份的女子,在默默的幫助著他們,幫助著大乾...

這一點,或許大乾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無論是大乾也好,亦或者西北域乃至整個大6的人族也好,對其他異族,哪怕是對素來不喜爭端的秀靈族,都不可能太過友好。

所以這件事情,就只能成為一個秘密,成為一個秦風不會對任何人談起,甚至不會對林雪談起的秘密...

須臾過後,議事廳內人走樓空,秦風也走出了議事廳,他靜靜的站在議事廳三層小樓的門前,扶著雖然已經沒了雪跡,卻已經冰冷的鐵質欄杆向下遙望,他看著閱兵廣場上的惡魔軍團被一一收入空間戒指內,而後分別由天宇將軍和振武將軍帶走,眼中既沒有自己的寶物被他人佔有的不捨,也沒有絲毫想要再次趕往戰場,立下不世奇功的打算。

隨後他的目光落在沙城西方,落在那個囚禁著千餘漠鐵軍官,以及軍師孫睿的嚴肅牢房上,但他也沒有去審問孫睿,或是想了解更多秘密的打算,只是悠悠嘆息了一聲,思緒不知到了何處。

沙城的某處街道旁,略顯簡陋的房舍內不時傳出陣陣『藥』香,來自大乾王城的少女,依舊在與風雲丹盟的丹師們治療著傷員,儘管最初的那一場玉門關血戰已經過去了兩天,他們已經治療了很多的傷員,但沒被治療的傷員,卻還有更多...

這一刻的少女過的忙碌而充實,所以絲毫都不會考慮其他的事情,因為對於醫者而言,有傷員的地方,便是戰場。而屬於醫者的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至少最近的幾天之內,少女不會想要離開這座城,離開這座風雪剛化,溼地剛乾,就又有血沙沉浮的城...

某座小樓的秀靈族少女,默然推開了北邊的一扇窗,向著玉門關的西北方向遙望,因為在那個方向,在跨越了漠鐵王國之後的西北,在月輪公國以及若干公國共存的混『亂』之地,有著一片存在於深山之中,存在與兇獸之中的小小淨土,那裡便是秀靈族一處舊部,有著萬千與少女一樣,流淌著秀靈族血脈,卻在最險惡環境中努力掙扎生存的族人。

或許對於此時小樓上的秀靈族少女而言,她不會留戀這座沙城,甚至不會留戀她曾生活過許多年,那個繁榮的大乾王城。因為對於未曾回家的人來說,沿途的風景再美,也只能是風景。

而秦風的目光,卻悄然落在南方的遠處,那裡是大乾的內腹之地,是王城之所在,蒲英城之所在的一片廣袤區域,而後,少年的眼神慢慢變得凝重,變得堅定。

“在想什麼呢?”一道輕柔的聲音很是突兀在秦風的身側響起,原來,在秦風沉思之間,一位身著黑『色』裘衣的少女,已經來到了秦風身旁的欄杆旁。

秦風眼中的凝重與堅定在一瞬間逝去,似乎變得輕鬆了許多,笑了笑說道“我在想,沙城中的雪景可真美啊。”

林雪微微點頭,望著積雪雖然化去了不少,卻仍舊顯得無比清麗,無比瑰麗的雪景說道“是的,的確很美。”

秦風繼續微笑,很不客氣的將美人抱在懷裡,說道“恩,既然這裡這麼美好,那麼我們能不能住在這裡,把這裡當成家?”

林雪微微蹙眉,似是沒想明白秦風為何會這麼說,但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這裡就是家,那麼你能不能在這裡等我?”秦風的聲音很輕鬆,像極了某一年少年在蒲英城中要為少女去買一塊捲餅,或是糖人時的語氣。

可是少女終究已經不是那個僅有六七歲的單純少女,自然也就不如那時好騙,於是林雪盯著秦風的眼睛認真問道“你是想去王城?”

秦風的目光微有些閃躲,用笑容掩飾心中的凝重,不在意說道“我畢竟是大乾秦王,玉門關的事,或者青龍關與山海關要生的事,總要回去對陳氏王族知會一聲,給他們一些交待。”

“難道僅僅是為了交待?”少女繼續『逼』問,可少年卻保持了沉默。

“其實你又何必騙我?”林雪悠悠說道“此時的王城必然比邊境危險,事實上我從臥龍山來到沙城之前,已經見過易天行了。”

少年繼續沉默,對於易天行現身王城,又出現在臥龍山這件事,他也並不吃驚。因為早在易水城中他已經看到了薛天衝的信。而既然薛天衝沒有出現在玉門關,易天行也沒有出現在玉門關,那麼他們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或者說最後決戰的地方,一定是大乾王城。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對於強大的涅盤境強者來說,所謂的城牆與雄關,不過形同虛設,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攔住他們前進的步伐,普通的軍士,甚至是真武境的將軍,怎麼可能察覺到他們的行蹤?

所以,易天行為了避免薛天衝直接殺入王宮,必然就會在王宮之中守株待兔。而薛天衝就算知道易天行就在王城,也必然會前往王宮...

林雪繼續說道“易天行前輩說,這些都是上一代的恩怨,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我們可以置身事外...如果事情展的很不順利,極其糟糕的話,他希望你去水月皇朝。”

秦風淡然一笑道“看來易天行這個向來孤傲的傢伙,在面對自己最出『色』的徒弟時,也有些沒信心啊,所以想讓我們逃難?”

林雪沒有說話,只是用不含有絲毫雜質的目光看著少年,似是在等待著少年的決定。這時,或許少年只需要說上一句,“那好,我們逃吧,如果易天行這樣的涅盤境強者都沒把握,我們去了也是送死。”那麼,林雪一定會就此隨著少年浪跡天涯,其他一切牽掛都統統拋在腦後。

然而,少年沉默了很長之後卻道“唉,涅盤境的那種傢伙,真的很不好對付啊。”

這一句話似乎包含了某種無奈,以秦風曾經身為武聖強者的眼界,自然清楚涅盤境武者的難纏。雖然說他在空桑山的遺蹟之中,曾極為僥倖的殺死過有著涅盤初境的黑袍人。但黑袍人明顯舊傷未愈,本處於一種半死不活的虛弱狀態,殺死那樣的一位強者,與殺死一位處於全盛狀態的涅盤境武者,根本就是兩個概念,也根本沒有可比『性』。

但是,秦風說的卻是不好對付,而非不能對付。這就是說,只要他願意付出代價,就未必真的沒有辦法。

林雪似是明白秦風的某些想法,認真說道“你的血脈很特殊,但你應該清楚,如果過於依賴血脈的力量,甚至是不顧一切強行使用血脈的力量,究竟會有什麼後果。”

秦風再次沉默,但他並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平靜說道“從大的層面而言,我是大乾的人,如果最後的決戰一定會生在王城之中的話,那我就很有必要去。”

“而從私人的角度而言,或者說完全自私的為自己考慮。”秦風面『露』苦笑,從身上翻出一朵五『色』小花,說道“王城的無為居中,我母親還在封印法陣中等我,那麼,王城就不能毀滅。”

“所以啊,無論是為公還是為私,我都必須要去。”隨著這句話落下,秦風眼中的神『色』重新變得堅定而堅毅。他想著玉門關的戰役,想著即將生在青龍關與山海關的戰爭,面上便漸漸湧現了一抹寒意,心中暗道“這位曾經的大乾名將,如今的涅盤境強者,不惜挑動三大王國來攻打大乾,甚至不惜自己孤身犯險前往大乾,難道他身為一個大乾之人,就這麼痛恨大乾?”

林雪說道“如果這就是你一定要去的理由,那麼我自然也要去,你也更不應該攔我。”

秦風回過神來,微微皺了皺眉,似是仍舊有些不想讓少女捲入那一場恐怖的風波里。

“幾天前我從臥龍山來的時候,曾想過將母親也帶過來,但她卻說,冬天已經將來,那麼春天也就不遠。他喜歡大乾春日裡盛開的那些花,所以不願意過來。”林雪認真說道“更何況,林家也在王城,儘管我那位父親不見得是什麼好人,但我也不見得真的就像他當年對我那般,把他丟在危險中不管不問。”

秦風沉默了許久,而後寵溺的『摸』了『摸』少女的腦袋,似乎是覺得少女終究是成熟了不少,於是在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好吧,那就一起去。”

這一天,日光下被照耀的雪景很安逸,並且很美,但終究沒能將少年與少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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