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韓世忠催動馬匹,領軍於日落時分進了市集。
沿途,無數兵丁東遊西逛,也有兵丁靠著牆壁曬太陽,全都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你!”韓世忠指著一兵,喝問道“主將何在?”
語氣頗為不善。
也難怪韓世忠火大,他領兵不斷襲擾,非常有效地遲滯了明軍的追擊,到了這裡,看到了什麼?
一群羊!還是沒了領頭羊的、非常散亂的羊群,如何不怒?
就這模樣,莫說遲滯明軍三個時辰,便是遲滯三年也無用。
“呸,白白犧牲了我千餘兄弟!”韓世忠暗恨,又喝問道“你等主官何在?”
“將軍,小人在此。”
話聲中,一個都頭出現。
韓世忠問道“爾等何不收束軍隊,準備開拔?”
都頭道“一個時辰前,童貫突然出現,收束了兩萬五千餘軍兵,帶著所有馬匹走了。”
韓世忠聞言,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童貫被軟禁的事情,普通軍兵不知道,他如何不知道。
此時童貫出現,豈不是表明辛興宗等人倒黴了?
看著越圍越多的宋兵,韓世忠喝道“有誰知道,到底生了何事?”
“小人知道。”呼喝中,一兵出來,道“小人原本負責看守童貫,被祁斌帶兵逼走,王稟、王渙、王惟忠、辛興宗四位將軍,盡皆被殺。
其後,祁斌又傳喚了許多軍官進去,又殺了許多。
再然後,童貫出來,點起軍兵走了。”
韓世忠聽得目眥欲裂,喝道“帶我去看!”
不一刻,眾人來到屠殺現場。
不大的屋子裡,橫七豎八地堆疊了七八十具屍體,虞侯、指揮使、統制官都有。
韓世忠看向左右,道“各位,助我清理現場。”
現場雖慘,卻也嚇不住這幫兵油子,紛紛動手。
不一刻,王稟四人的屍體被扒了出來。
都已經剁爛了,只剩頭顱完好。
韓世忠只覺得悲從中來,自己拼死拼活的,後方卻為了爭權屠殺同袍,還有比這更操蛋的事情?
“將軍,我等怎麼辦?”身後的副將問道。
此時此刻,這裡他的官職最高,而且素有勇名,自然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韓世忠嘆了口氣,道“能走的,各尋出路,走不動的,等明軍到來投降。”
說完,他看向跟在後面的騎兵,繼續道“爾等有馬,自尋出路去吧。”
“將軍,我等跟著你,你去哪,我等便去哪。”
“不錯,跟著將軍才有出路。”
“都聽將軍的。”
韓世忠以三千軍馬,遲滯明軍大部三個時辰,以千餘傷亡,殺傷明兵不下兩千,完完全全地展示自己的本事。
而且,每次衝陣,韓世忠都是一馬當先,絕不縮在後面。
這樣的人,當然值得追隨。
韓世忠道“即如此,休整半個時辰,再行出。”
因為斷後,王稟等人把僅餘的乾糧馬料給了韓世忠部,讓其人馬可以吃上兩天。
略略休息後,韓世忠領著兩千人馬出。
走了一陣,韓世忠道“全軍轉向,沿小路往徐州去!”
副將盛虎道“將軍,徐州路遠,又有方天定在追擊宋江部,恐有攔截,走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