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私自出京,置社稷大業於不顧,實非明君所為!”劉韐道。
語重心長,關心溢於言表。
陳瓘道“聽聞陛下出陣,於女真野人當面,全不顧自身安危,實乃視國朝基業於兒戲。”
直接開噴,毫不留情。
陳師錫道“若有下次,臣請辭。”
鏗鏘有力,鐵骨錚錚。
“各位!陛下體察民生,亦非貪圖享樂,只下不為例可好?”蘇遲打圓場道。
“閉嘴!”陳瓘怒目看向蘇遲,罵道“我等勸君,爾聽著便是,如何囉嗦。”
蘇遲道“陳老兒,陛下聖明至此,千古少有,只是未有子嗣,如何出不得宮?
再則,陛下巡查天下,國政並無耽擱,何憂之有?”
宗澤道“萬一有失,悔之晚矣!豈可不防?”
於是,蘇遲擼起袖子,上演一對四的日常。
被花式吊打嘛,他已經習慣了。
方天定坐在龍椅上,暗暗決定,等蘇遲退休了,要好好獎勵。
想他鎮金城轉了一圈,看了京東兩路,方天定又去淮南路視察了軍事民政,於三月底回京。
雖然看了許多,然而各地官員事情做得很好,皇帝也沒什麼好說的。
因此,可以算是浪了一圈。
劉韐等人自然是一陣好噴。
若非有蘇遲這個吸引火力的,噴子開啟,一時半會絕對停不下來。
噴完了,自然是該說正事了。
方天定道“去年國庫收支,可曾計點完畢?”
戶部尚書桓逸起身,奏道“臣領戶部眾官,經過三月奔忙檢點,已清算明白。”
說完,桓逸遞上奏摺。
葉貴接過,轉交給方天定。
磚頭厚的一本,十分沉重。
主體收入三大塊,包括農稅、商稅,以及朝廷產業經營收入。
跳過明細,方天定直接看匯總資料。
農稅,各州上繳的糧食,總計八百餘萬石,錢一百萬貫。
商稅收入一千八百餘萬貫,進出口稅收三千一百餘萬貫。
朝廷的產業,主要有玻璃、紡織、鹽、礦、造船等。
其中,玻璃及其製品,是出口的主要產品,去年貢獻了五百五十餘萬貫的收入。
海外諸國,對亮閃閃的玩意兒特別情有獨鍾,比如占城的達官貴人,不帶兩串玻璃珠都不好意思出門和人打招呼。
根據統計,趙宋皇室,也貢獻了五萬貫錢。
由此可見,趙佶敗的一點都不冤。
鹽是大頭,收入一千二百萬貫,國內售賣所得七百萬貫,餘者乃是出口。
此時,南方各國盡皆缺鹽,趙宋境內官鹽價格高昂,販鹽的生意比較好做。
礦產,包括金銀銅鐵錫鉛煤等,乃是國有,總計收入六百七十萬貫。
紡織業,主要是棉花紡織,雖然太后邵氏從中賺了許多,朝廷的紡織廠也賺了二百餘萬貫。
中國的瓷器、茶葉、絲綢,仍然是出口的主力,新增的玻璃、棉布,亦是需求旺盛。
投資海貿,只要不遭遇海難,船毀人亡,根本就穩賺不賠。
因此,海貿展迅猛,各地對海船的需求幾無止境。
通州、杭州、台州等地的造船場,生意一日好過一日,累計遞解戶部三百萬貫。
此乃主要收入,其餘的比如戰爭繳獲、各地打土豪收繳而來、販賣度牒、戰俘勞力出租等,零零碎碎也有五百餘萬貫。
當然,這不是常態收入,不能納入考量之中。
看到總計收入九千七百萬貫,方天定心情大好。
被內閣噴了一頓的鬱悶,全然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