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那個傳聞?”
阮雪音口中的傳聞,自景弘二年,便開始在整個大6上流傳,如今霽都城內很難聽到,當然是源於某些彈壓措施,卻擋不住這熱衷陰謀論的人世間,揣測編排,終是將一種傳聞、或者說法,變成了一個邏輯清晰、有模有樣的故事。
當年封亭關一役,戰封太子明明大捷,雖說戰場上的勝利並不能保證一位將領全身而退,但顧星磊死於戰事終結的最後一兩日。
按理說大勢已定,對方兵力、戰力已跌至谷底,以他的作戰天分與經驗,怎會就這樣遭小隊輕騎兵伏擊,死於萬箭之下?
那支伏軍從何而來,是哪方勢力,從封亭關活著回來的幾千將士,竟沒人說得清楚。這樣的好手段,顯然經過精心籌謀。
一開始,輿論大多指向崟、白、蔚三國,認為或是三者之一,或是一場聯手,不一定是皇室,也可能是民間勢力。終歸祁國很快確立新君,沒出什麼亂子,顧星朗即位,以雷霆手段穩住朝野;而徹查戰封太子之死,不利於定民心,因此顧星朗雖有意探究,卻始終只暗地著手,進展緩慢。
但流言自新君即位的第二年開始湧動,大意是先太子戰死,先君隨即病重薨逝,時間合得太巧,聲名不輸先太子的九皇子很快即位,祁國紋絲未亂,崟、白、蔚三國並沒討到什麼好處。
歷來抽絲剝繭,獲利最多者最難逃嫌疑,因此一切或是出自當今祁君顧星朗的手筆這種說法,便一夜之間成為新的輿論主流。
當然,世間所有流言都不可能一夜之間出現,並最大範圍散播,追根溯源,必然是有人籌謀,有人聲,有人安排。
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好意或惡意。
“夫人,奴婢自景弘元年開始在御前伺候,對君上即位前的事一無所知。至於瑜夫人入宮後,”她抿一抿嘴唇,似在措辭,
“君上身邊向來是滌硯大人隨侍,就是沈疾大人也比我所知更多。奴婢是真的不清楚。”
阮雪音知她向來謹言慎行,又奉君命來折雪殿近身伺候盯著自己,自然不可能多說什麼。
紀晚苓出閣前是先君欽定的太子妃人選,整個大6皆知,若是她與戰封太子兩情相悅,顧星朗即位不久後便傳出弒兄流言,饒是再好的少時交情,應該也保不住吧。
她望一眼遠處的披霜殿和殿前那道長影,暗暗思量,這麼推斷,一切便說得過去。
只是,如果紀晚苓因此疑了顧星朗,甚至生了厭惡之意,又為何嫁他呢?
是當今君上鍾情這位青梅竹馬的祁國著名美人太久,一定要娶?
還是紀晚苓為了已故的心上人,想要親自入宮查案?
無論顧星朗又或紀晚苓,對阮雪音而言,到目前為止,都只是陌生人。她無法從以上這些猜想中獲取任何足以指引行動的確鑿理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當今君上一定相當鍾情這位瑜夫人。
既然她千里迢迢來大祁皇宮拿東西,或者說借東西,總要有像樣的東西去交換。
就怕對方無所求。
有所求,便很好。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她心念。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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