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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牽一髮而動紅塵

只是需要一套上佳說辭。一套不讓這大6過分猜忌的說辭。

阮雪音最近也想到了這件事。繼而又想到去年十月初三像山上的燈火。莫名有些憂心。

她與競庭歌的感情實在不能稱好。整整十年,她們不過是一桌吃飯,一屋睡覺,每日課上一同聽老師講論。其餘時候她們都各自讀書修習,看星星的看星星,背地圖的背地圖,連藥園都是間隔著去,只是阮雪音去的次數更多。

所以除了師姐妹這層關係,她和她最多隻能算熟人,此一項,雙方皆認同。因為避世,一切世俗長短都不在她們聊天範疇內;更別說聊心事。說到底,競庭歌的心事不過是揚名立萬,更小的時候,她倒說過一兩回噩夢的事,說過那雙眼睛。

而阮雪音沒有心事。不見人,不歷事,四歲前的皇宮生活早已經糊成宣紙的白。自然便沒有心事。

所以她此刻開始擔心競庭歌,自己也頗意外。或者因為最近在一些事情上有所長進?

“今夜像山亮燈火了麼?”

雲璽在鋪床,聞言一呆,轉頭回:“夫人說哪個像山?”

“祁國有叫像山的山麼?”

雲璽再呆,半晌道“啊,夫人說蔚國的像山。像山燈火?”她站在床邊停了手,錦被拽在手中,絞盡腦汁想了又想,“啊,像山燈火!”終於恍然,正對上阮雪音期許目光,“奴婢不知道啊。”

眼見她一驚一乍又滿目茫然,阮雪音頗無語“也是,亮與沒亮,咱們在霽都是看不到的。”

雲璽心下一動,猶豫道“其實,要想知道像山燈火亮沒亮——”

她頓住,覺得還是不說為好。阮雪音正思量,聽她欲言又止蹙眉道

“你也學會棠梨那套了。快說。”

雲璽笑得別具意味,“像山烽火臺亮燈這種事,一旦生,整個青川都會知道。去年不就是?雖不知夫人為何今晚想起來問,奴婢想著,真要亮了,明日自會有訊息。”

阮雪音更覺無語“這還用你告訴我?”

“夫人別急嘛。後庭在這些事上一向是不靈通的,但前朝靈通呀。尤其御前。奴婢去年今日尚在御前當差,那像山上燈火剛亮據說不到半柱香時間吧,沈疾大人就來報了。御前之靈通,又是烽火臺這樣的要地,君上自然第一時間便知。夫人此刻想知道,不若自己去問?”

阮雪音方才反應她在揶揄自己,有些惱,又不想糾纏,只淡聲“隨口一問,也沒那麼想知道。”

雲璽訕訕。她其實很想問她與君上如今究竟怎麼回事。那日被淳風殿下盛裝推進挽瀾殿,竟是半分進展也無。轉眼五六日過去,折雪殿寂靜,一切似乎又回到原點——

她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滌硯也不滿意。但他的問題在於,一腔情懷不知該往哪處放。瑾夫人和珍夫人顯然不在此列,如今他基本肯定了,君上對她們,不過是求個兩相安好,盡到本分。他原本是完全屬意瑜夫人的,於情於理,無需猶疑。

但因為那日中午廊下一念,因為顧星朗連月來狀態,因為最近生的種種,他越不確定,有兩夜竟因為思量這些事徹夜未眠。

這當然很可笑。顧星朗是祁君,不缺女人,喜歡哪個選哪個便好,過段時間不喜歡了,再換一個。自古國君,誰不如此?怎麼到了他這裡,竟急得一眾身邊人跟選兒媳似的團團轉?

彷彿紀晚苓和阮雪音之間一旦決出勝負,就是一條道走到黑的終局。

這怎麼可能呢?就算顧星朗是這樣的人,祁君也不能是。他沒得選。

滌硯換了茶,忍不住又思忖起當前局勢。然後掰指頭一數,顧星朗已經連續兩月哪裡也沒去,夜夜睡在自己的挽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