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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情寵兩相猜

“我一直以為,為女人逼宮奪位這種邏輯,只有唯恐天下不亂的無聊看客才喜歡。”阮雪音看著她,目光清且明。

競庭歌見她混不在意,也沒因為紀晚苓這三個字生出任何情緒波動,有些寬慰,終難以徹底放心,

“你這個人,慣會以己度人。你不在意的,未見得別人就不在意;你認為荒謬的,在別人那裡或許正是行事的道理。”她一頓,揚眸而笑,

“為女人逼宮這種事究竟有沒有,你我說了皆不算,自有事實證真偽。”

阮雪音聽她言之鑿鑿彷彿確有其事,更覺怪異,忽想起兩個月前顧星朗說阮仲造訪,其逼宮動機之一,正是心上人。

一時心思翻轉,腦海中魚躍而出的念頭並不友好。

“你在蒼梧行事可順利?”她飲一口杯中茶,新開的這甕雀舌大紅袍口感倒極好,

“據我所知,肅王在朝中的黨羽仍數量可觀,6現更非安分之人。以你的作派,竟未將他們一鍋端了?還是蔚君陛下不允?”

競庭歌挑眉“阮雪音,你當真大不同了。這些事情,你從前很少問的。”

“既來之則安之。我下了山,便不得不與人打交道。有些問題,想到就問。”

“你一個後宮夫人,跟誰打交道需要討論他國朝局?”她似笑非笑,指向明確,卻並不糾纏,

“難得你問,我姑且說說。慕容峋受他母妃臨終囑託,不會殺他兄長;慕容嶙耕耘多年,朝中一眾要員都曾在他的陣營,一網打盡,死傷太重。畢竟好些人已經明面上擁護新君,也包括6現。至於慕容嶙本人,”她語氣不變,隻眼底掃過半縷陰霾,

“他暫時還安分。慢慢來吧。蔚國朝局積重日久,盤根錯節,豈是容易的。”

那麼蒼梧的風平浪靜確實只浮於表面。這丫頭要應付國內形勢變化,想來沒空籌謀更遠之事,比如打崟國的主意。通觀全域性,時機亦不算好。

或是自己想多了。阮雪音暗忖。於是再飲一口由燙至溫的綿柔茶湯,花香在鼻,果香在口,上上等。

競庭歌不飲茶,看一眼門縫間光線,日頭似已高懸,日色亦開始刺眼,但離傳午膳應該還有些時候。

“我難得來一趟,不帶我參觀參觀明夫人故居?”她看向阮雪音,巧笑嫣然,彷彿先前所論是非與她們全無關係。

阮雪音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巧笑。

這世上許多姑娘都會巧笑,都可能只是無心或單純撒嬌,比如段惜潤,比如顧淳風,甚至上官妧在面對顧星朗的時候——

但競庭歌不會。在她與她相識相處的十餘年裡,她幾乎沒為無目的無功利意義的任何人和事笑過,尤其此刻這種。

她心下再嘆,默默搖頭,站起身道“走吧。”

四夫人所居殿宇結構雖各不相同,但基本組建方式是一樣的

除了正殿,就是寢殿。此外便是庭院、庫房和小廚房。

競庭歌自然不是要看庭院,庫房和小廚房亦全無走動必要,正殿已經坐了大半刻,此刻說要參觀,自然是想去寢殿。

一個人睡覺的地方藏著最多秘密。

這話是約莫十四歲那年阮雪音說的。她忘了當時是讀了什麼書看了什麼故事以至於有感而。總之此時對方聞以致用,以彼之道還之,她非常無語。

寢殿門開啟,滿目素淨,白色楓木櫃架和淺湖色紗簾在金色日光裡泛著流轉的氤氳。

競庭歌挑眉,突然想到什麼,回身去看阮雪音,才現這丫頭和在蓬溪山時一樣,仍穿著湖色裙衫,只款式繡樣用料明顯精緻了許多。

同自己一身煙紫著了二十年一般無二。

“你這寢殿可當真是——”,比我的靜水塢還清簡。

她沒說出來,阮雪音聽懂了。

“我喜歡空曠,你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但你人在後宮,要應付君上,這睡覺的地方冷淡到叫人想跑路——

你喜歡,顧星朗也適應?

這怎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