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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先發制人

阮雪音伸手拈一塊咬了,花瓣餡料並花香充盈口腔,的確好味。

“惜潤。”她飲一口茶清了清嗓,“我很抱歉。當初對你的承諾,我沒有做到。”

段惜潤一愣,“姐姐說哪件?”她呆了片刻,似在回想,而終於反應過來,

“姐姐是說那句話。八月在御花園我就同姐姐說過,並未將姐姐此言當作一世之諾。姐姐位居四夫人之一,也絕無義務對任何人作此承諾。”她思忖片刻,似在措一番長辭,

“姐姐你生在皇室,身份貴重,與我們都一樣;卻長在山林,所學所能,與我們都不一樣。你註定與眾不同,在君上那裡自然也是。瑜夫人受紀相教導,也明慧而才學出眾,但她生在養在高門,說到底,很多方面同我和瑾姐姐是一樣的。”她停頓,瞭然而嘆,

“君上拘於宮苑高牆多年,早就見多了我們這樣的姑娘。姐姐你樣樣出色,又樣樣與人不同,還能與他並肩而立論時局。我若是他,恐怕也終會將心思放在姐姐身上。”她莞爾,

“所以姐姐不必苦惱,我完全理解,也並未因此認為姐姐背信。”

卻當真是這番道理嗎?

阮雪音初聞此論,頗覺新奇。其實她尚未想明顧星朗之執著起於何時,又是何緣由,朝思暮想相思成災,這是結果,不是緣由。

顯然段惜潤自有她的一套觀感。一套相當完整的解讀邏輯。

如果她此刻所言皆為真心。

“瑾夫人最近常來走動嗎?”她問。

段惜潤想了想,“近幾日確實來得勤,相比十一月那陣,”她認真看阮雪音,“佩姐姐,前些日子宮裡出事了嗎?”

阮雪音低頭飲茶,沒有作答。

“該是出了事吧。自夕嶺回來後,宮中氣氛怪異,我一度懷疑是與你和瑜夫人在茅舍遇險有關。後來瑾姐姐突然便足不出戶,而君上並未下禁足令。緊接著蔚國競先生來使,呼藍湖家宴,唯獨沒有我和瑜夫人。聽說淳風殿下那晚還鬧了一場?”

她歪頭想一瞬,猶豫道“姐姐,關涉時局嗎?”

阮雪音不確定。阿姌之事到底引了怎樣連環事態,她所知不足,全憑猜測。之前問顧星朗他不答,如今更加不方便問。

“惜潤,”她道,“白國偏安一隅多年,與三國都交好,到你父君這一朝,依然是隻固國邦之誼而不入局不站隊。我想,你父君母妃都希望你在祁宮一世平安。”

段惜潤未料此番話題轉換,怔了怔方答

“姐姐說得沒錯。”她轉而去望殿外滿園濃綠,“段氏多年來如何立足於青川,身為皇族,我們幼承庭訓,自有一套處事哲學。姐姐你瞧我與瑾姐姐交好,蓋因她生性熱鬧,愛與人聊天打趣。但我與她從不論時局,不言兩國政事,自始至終,一直如此。”

段惜潤言出於心,憨態之下盡是誠懇,阮雪音略覺寬慰,想了想道

“惜潤你承段氏皇族規訓,有所為而更多是不為。但青川有四國,白國不為,你不為,總有人想為。我今日來,除了覺得應該對你有所解釋,也想多嘴一句,這一朝祁國後宮之局便是青川之局縮影,這一點,想必來之前你父君已有交待。君上一開始對我嚴加防範,甚至有過幾次斡旋,也因為我來自崟國,又學了些所謂本事。”她說得認真,也誠懇而言出於心,

“我今日姑且坦誠相告,我不是我母國一方。”眼見段惜潤被這句突然陳述驚得變了臉色,她不打算停下,“但你是。如今看來,瑾夫人也是。蔚國自我師妹入蒼梧、蔚君陛下登基,與過去已是大不同。那麼瑾夫人在祁宮種種做法,”她沉沉看她,

“你不能簡單將之視為情誼或小女兒心態。她告訴你的話,想同你一起完成的事,自今日起,你要三思而結論,多思而後行。你背後是你的母國。而你父君並無爭天下之意。”

至少目前看來沒有。

“姐姐你是說,瑾姐姐會利用我做對君上不利的事?可她,”她對君上之慕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怎會?

阮雪音自然聽得懂這句頓。

“誠如你方才猜測,十一月間宮裡出了事,具體情形,我也所知不全。但君上自此冷待瑾夫人,她大半個月足不出戶,此後來的偏偏又是蔚國使團。經此一役,你還認為她所言所行全無立場麼?她也許對君上仍有情意,不會直接傷他,但傷祁國便是傷君上,這一朝祁國的後宮之爭,也許根本不是後宮之爭。”她一頓,望進對方眼睛百般鄭重,

“惜潤,最好的應對方式,是永不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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