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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衷腸

是她的問題。

而在崟宮遙遠的幼年歲月她究竟對阮仲說了什麼導致他一朝執著十年不止,她想不起來,繼續問下去只會讓事情更糟。

“我不知道誤會是怎麼生的。”她字字慢道,必須儘快澄清,可措辭太難,比問更難,“也許競庭歌同你說了什麼,也許說了很多,但都不是我意思。”

她一直盯著地面,根本沒辦法看他的臉。但對方表情變化還是經餘光又或者只是穿過冬日空氣鑽入視野。

“你在說什麼。”

聲音語氣也起了變化,沉而微顫。

半刻掙扎,阮雪音心一橫抬眼直視對方面龐,“無論你坐上君位還是沒有,我都不會離開祁宮。”

不會和他有前路。

她自覺已經足夠委婉,也足夠明確。

阮仲定定看著她,眼中海嘯山呼。

“你如果,”半晌他開口,聲音黯而啞,“是為了不讓我起兵——”

“不是。”阮雪音實在很怕繼續就這個問題糾纏,“只是告訴你實情。”

“五月時在書屋——”

“我錯了。”她繼續搶白,前所未有,“我以為是阮墨兮。”

阮仲一臉不可置信。

“真的。我和,”如此情形提顧星朗三個字都顯得傷人,“我們倆從一開始就以為是阮墨兮。你去年來霽都見他,他回宮後和我提了,”但沒說那句話的內容,或許問題也出在這裡,如果顧星朗詳細講出來,她不一定全無印象,

“我們都判斷是阮墨兮,畢竟你們十餘年在崟宮一起生活,而我一年裡不過回來一兩次。”

“五月時在書屋,我問你,”片刻沉默,阮仲復開口,“愛不愛他。”

“我以為你是問阮墨兮對慕容峋——”全錯了,每句解釋都如魚骨在喉。

“那你現在回答我。”阮仲也搶白,忽強硬。

阮雪音沒對第三人表過心跡。尤其此情此景對著面前此人,過分難。

卻不能不答。

“我喜歡自己待著,從小到大都是,原本也沒想過要跟誰共度一生。”她再次望向不遠處地面,

“但如果必須擇一人白頭,與之長久相伴,”她這般說,自己也覺惶然,

“就是他了。不會再變。”

鎖寧城冬寒勝卻人間無數冬寒。阮雪音明白那種冷,她同他一樣生在那種冷意裡,後來她上了山至少有了個競庭歌,而他一直是一個人。

“五哥。”

“這個,”似乎沒聽見她這一聲喚,阮仲從衣襟深處摸出來一樣東西,“想來也不是你託她轉交我的。”

一枚香囊。橢圓形,淺銀色,繡工差到根本看不出來是橙花枝。

去冬競庭歌問她要四姝斬,那些粉末就裝在這香囊中被粉羽流金鳥帶去了蒼梧。

總共兩枚。另一枚在顧星朗那裡,她數次想要回來未果。

連心罵競庭歌都失了氣力,她木木應“不是”。

阮仲笑起來。那笑中苦澀也淡漠,或因相似的幼年際遇與孤獨,阮雪音莫名懂得,以至於心口緊。

“對不起。”

“與你何干。”他低著聲量,幹且啞,“是我蠢鈍,自以為是。”

“不是。”情字蒙心亦蒙智,只能怪競庭歌抓了契口步步為營,“好在千鈞一,現在說清楚,不遲。”

“自然遲了。”阮仲抬眸,目光連語聲皆變得鋒利,“箭在弦上,必須要。但我不後悔。雪音,”

該是也沒這般剖過心跡,他默了許久,

“我放你在心上十餘年,恐怕也不會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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