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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黑白

天性而致命途。

阮雪音再覺無話可說。王朝更迭國仇家恨,本就難論對錯,立場易而對錯皆非,黑白混淆不過灰茫茫煙塵一片。

“你一口咬定蔚中宗該知道,覺得此為國謀,”卻聽競庭歌繼續,語意沉沉湊得更近,

“顧星朗勢必也這麼想。但他昨夜在天下人面前承諾作罷了。”

顧星朗如何盤算,阮雪音也不知道。夜半金玉馳上沒來得及問,更該說,都沒心情。

“我瞧你氣色不好。”她有些疲於思量那些灰茫茫煙塵一片,收心緒認真看對方淡白如紙的臉,斟酌再三終問道

“月事如常麼?”

競庭歌的表情像是一個字沒聽懂。

等像是聽懂了,她臉色驟變,紅了又黑,甩下一句“有病”快步往農舍去。

阮雪音看著她背影愈遠,原地怔,好一會兒方見顧淳風踮腳站在屋舍門口朝自己搖絹子。

吃完還不啟程麼?

想及屋內都有誰,她覺得頭疼,慢吞吞挪過去隨淳風進門,裡頭沒人,再往後院,一干人正蹲的蹲站的站坐的坐或動手或觀摩在——

編竹篾。

“說是平日會編各種簍子啊籃子花器小玩意兒,拿去南面一個更大的村鎮賣。”顧淳風小聲耳語,“紀晚苓瞧見了,有興致得很,非要來看。其他幾個也不知中了什麼邪,都有興致,這不,”她撇嘴看一眼日光傾瀉竹篾成堆的空地,

“就成這樣了。”

一位半白鬚老人正編一隻筐,頗大,看上去極結實,已近完工。

阮仲蹲在一旁也拿著幾條淺色竹篾比劃,全不見其形,看不出是要做什麼。

紀晚苓坐在另一側小凳上,同樣捏著竹篾二三,凝神細動作仿如繡花。

老人一壁做手裡活計,一壁指點紀晚苓動作,同時與半蹲在跟前的顧星朗絮絮說話。

院西便是廚房,裡頭一男一女正收拾,該是當家的,神色緊張不時朝院中望,或因注意力太不集中,接連打破了兩個碗碟,脆響傳出來。

“這麼浩蕩蕩的軍隊,從封亭關過來,誰不知道我們是誰。”顧淳風低聲再道,“嚇夠嗆,你沒來的時候已經打破好幾個碗了。”

適才與競庭歌相談言猶在耳。以至於院中日色、廚房脆響、人人臉上那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溫軟忽都顯得珍貴。

也許只是為了這樣的歲月靜好。阮雪音驀然想。然後見日色中的阮仲起了身,走過來,手裡握著一樣紮好的竹篾。

“給。”

一朵六瓣的花,柔軟竹篾一弧一弧彎成瓣;大瓣之間空隙稍高處又彎出來小瓣,是為蕊;最中央竹篾合抱,構成心。小巧,所用竹篾亦少,卻是精緻非常。

這要是上官宴就直接破口罵了。顧淳風眨眼盯對方手裡的花。偏偏是阮仲,有著那麼一段前因,以至於她見到此人或多或少彆扭。

“我代她收了。”卻見另一隻大手伸過來接,分明是男子的手,“竹篾這種東西,萬一扎得不緊,隨身攜帶容易受傷。”

正是顧星朗,不疾不徐,雲淡風輕,這般說著,又看阮雪音,

“我保管吧。”

阮仲拿著花的手沒動亦沒放。“我給她的。”

“兄長心意,自然要領。”顧星朗那隻手依然伸在花前,“還是那句話,身為夫君我怕她被竹篾所傷,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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