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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遲粲

據說是很會喝,沒見識過。阮雪音心答。而自己這飲烈酒的功夫算是跟上官宴練的。

“你與上官宴同行,至少兩日吧。”

競庭歌沒懂她為何突然提此人,想了想答“不到。最多一日半。”稍頓再道

“他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不止不該救我,更該直接了結了我。”

“了結你也難改結局。”阮雪音淡聲。

顧星朗備了萬全,不會因任何人任何事件的缺席而失手。

不知上官宴帶著上官妧去了哪裡。

恐怕要鎖寧城見分曉。

她坐下來,與競庭歌紫氅相碰。競庭歌不慣,挪了挪,沒拉出距離,被身側廊柱擋了。

“你怎麼越黏糊了。坐開些,擠得我難受。”

“冷。”阮雪音也是疲懶,坐定便不想再動,“近點兒暖和。”

競庭歌斜眼瞪她,伸手拿回酒壺,“冷就回屋待著,屋內不是有地龍?這槐府也不知誰的宅子,當真闊綽。”

阮雪音觀她豪飲,莫名不安,“你能這麼喝酒麼?”

“為何不能?”競庭歌順嘴答完方反應她此話深意,兩日前關於月事之問同時襲上來。

樓閣上便在這時候傳出響動。

像是薄瓷墜地。

隔著槐林禿枝,並不清晰。起初兩人都以為是聽錯了。

然後桌几碰撞聲響起來,咣噹一下,又一下。

一道黑影自院落東側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向那間亮燈小廳。四周高牆於同一時間簌簌響起來——

並非真實響動,所謂簌簌更像氣流起落聲。

顧淳風出現在東廊之下。

阮雪音和競庭歌皆偏頭仰臉望,方明白縱身上樓閣的是沈疾,而院牆外響動該是三國暗衛。

“不是喝酒麼?什麼情況?”顧淳風亦看見了對面兩人,快步穿槐林至西廊前。

“還能什麼情況。打起來了唄。”競庭歌嗤笑,看一眼阮雪音。

阮雪音怔了怔,“這會兒上面是——”

“放心,不止他們倆,有人勸,攔得住。沈疾不也上去了?”

沈疾怎會、又怎能勸架,只可能幫著顧星朗動手。

阮雪音頓覺頭大,又覺胸內一口老血將出。

顧淳風稍眨眼,跺腳道“沈疾說時我就講,這酒喝不得!果然鬧起來了吧!”

顧淳風與紀晚苓都住東廊下,方才沈疾亦是從那側飛出——

怕是在偷約會。阮雪音和競庭歌同時想到了,沒人細究。

響動卻又在這時候停了。

戛然而止。

三個姑娘或坐或站呆在西廊下,方注意到沈疾的身影一直在亮窗外曲廊上,該是沒加入,袖手旁觀。

沈疾奉命不能入,只好旁觀。

小廳內杯盞狼藉,酒壺傾倒。顧星朗與阮仲臉上各有傷,此刻歪的歪斜的斜皆有些喘,面上卻不認輸,遙相對虎視眈眈。

沈疾沒見過顧星朗這般失態——

相識十一載,除卻素日操練,與人動手且打得山呼海嘯,此為第一次。

以至於他不大敢看,從頭到尾盯著腳前地面廊間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