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種毒都有解。且一種能解,兩種能解,三種同時服用呢?”
喪心病狂。“你讓她們一口氣吞了三種毒。”
“五種。第一碗藥液賜下去已經沒了生氣,然後每隔半個時辰餵食下一種,五毒齊,屍身運出宮往屺山時人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這種賜毒法,朕不信她們還醒得來解得了。”
阮雪音問不下去,競庭歌也默,顧星朗開口
“為何不直接斬。”
“朕答應蘇落錦,留她們全屍,讓她們死後進山入土。朕曾允諾她三件事,還剩一件沒兌現,她這般提了,總不好失信。”
手段之殘酷決絕以至於這柔情信諾異常見虛偽。
“一道不知深淺真偽的長生丹方罷了,聖君竟為此殺了心愛之人,令聽者惡寒。”慕容峋道。
阮佋顫巍巍轉半個身看他,“十年之功。國君有多少個十年,要花多少時日心力去長久維繫一場排布。換作慕容嶙也會這麼做,所以你不如他。”便又顫巍巍向阮仲,
“你呢,殺還是不殺。”
阮仲略沉吟,餘光掃阮雪音,“分人。我可能會殺了其他三個,留下蘇落錦。”
阮佋再次粗嘎嘎大笑,“風傳你是為雪音逼宮,看來也是真的。”
“方才所答不因蘇落錦是雪音母親。”阮仲平聲,“哪怕為君,也該盡力護住心愛之人,決定殺與不殺甚至都不靠講大道理,唯三個字,捨不得。”
顯然蘇落錦於阮佋而言,根本不到“心愛之人”的地步,遠不及藥園十年功,也就沒什麼捨不得。
“年輕人,你們會後悔。”白老人輕嗤,向阮雪音,“朕告訴過你吧,她們不止要逃,還要朕性命。”
為防追捕,也報十年相欺利用之怨。這些都是阮雪音猜的,以結果倒推合理性。她點頭,“聖君怎麼現的?”
“自然是身體出了異樣。東宮藥園案前一兩年朕便開始畏日光,沐日光而通身疼痛,須以強效鎮痛方子壓制。那鎮痛之方還是蘇落錦開的。”
此一番話過分耳熟以至於阮雪音錯覺被置換了時空。盛夏韻水城卻非殿內的幽暗香氣找回來,已故白君同樣溝壑的臉找回來,她壓著心緒,“鎖寧城常年積雲落雨不見日頭,畏日光倒是個新鮮症狀。”
“就因為日頭少,症亦少,一開始根本不覺得是頑症,總以為是勞累風寒之故。所以明明是案前一兩年就出現的症狀,卻被朕忽略了,直到永康四年諸事爆破方後知後覺。這些,賜毒前她們也都認了。”他復向阮仲,
“懂了麼?你不殺她,她就要殺你,國君掌天下,最犯不得錯。你自以為情深,到頭來不過是贈人以刀枉送性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聖君還記得她們的模樣麼。”阮雪音問。
阮佋怔了怔,目色始渾,仰頭望了許久藻井道“記得。以為早忘了,多想一會兒,又能想起來。”
阮雪音低聲對顧星朗說了句什麼,須臾便有人送進來筆墨紙硯。她起身過去,跪坐下,將紙鋪好,開始研墨,
“還請聖君執筆一畫。”
阮佋看她一眼,又看地上紙筆,沒應。
競庭歌見狀也起身過來,與阮雪音並跪坐,搶了墨錠道
“磨墨非你所長,我來。”
【姝夫人和太子妃相關線索,457岔口、459冬眠、47o蛛網】
喜歡青川舊史請大家收藏青川舊史本站更新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