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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深泉之載

關於祁宮太醫局內一個崟國少年郎的故事。阮雪音記憶猶新。

上官妧說阿姌與那少年郎情投意合,曾家書回蒼梧提過日後相許之願,更將阿姌用大花香水蘭謀殺祁定宗之行推至那少年郎身上,說此舉並非上官家或慕容家籌謀,而是幫情郎動手。

當然不是真的。數日前封亭關上官朔供認不諱,足證上官妧當日說辭確是為將罪責轉嫁崟國,困獸之鬥。

但這並不說明那少年郎與上官姌就不認識。上官朔稱顧星磊之薨是崟蔚合謀,那麼生在同一年的祁定宗之崩自然也是合謀,至少會互通有無,所謂連環殺局。

此局中蔚國在祁宮的聯絡人是阿姌,那麼崟國在祁宮的聯絡人很可能就是那少年郎。

所以縱使大花香水蘭從手段到行動都是蔚國一方在操持,阿姌一人在衝鋒,那少年郎必也是知道的。

但他於景弘元年十月就被顧星朗逮出來了。

顧星朗不殺細作,整個大6皆知。那少年郎循例被審問然後被放逐,自此離開祁宮。謀殺祁定宗一役,又少了一位人證。

六年了,居然還能被找回來,且被顧星朗用作鎖寧城對峙的刀刃。阮雪音仰頭看門樓上三君面前那兵士。

上官妧說阿姌十四歲時那少年郎十七。所以這會兒門樓上兵士已經二十六了。無怪老成。

那山野曠達也有熟悉味道。

究竟哪裡見過呢。

方才顧星朗開口引題時聲極沉亮,足叫滿城烏泱泱百姓聽見。

此刻那崟國男子開始述說自己如何幼入霽都九歲入祁宮,十餘年藏匿太醫局傳遞訊息、行暗殺之事。

聲也沉亮,足叫滿城烏泱泱百姓聽見。

阮佋半眯著眼打量眼前男子,“不認得。倒生得眉清目秀,更像祁人。”

那兵士再拜,恭謹道“因是要送進宮裡當差,我們那批孩子都生得耐看。聖君當時總共選了五個,最後有三個入了祁宮。草民在太醫局,算是會辦事,後來擔了重任,聖君還御筆給草民寫過令函。”

他自腰間拿出故紙一張,展開,紙張已經黃,字跡比新墨要淺,左下角極醒目一方紅紫色璽印。

“天命明德。”顧星朗盯著那方璽印上的字清晰念,

“若朕所識無誤,此墨油號夜紫檀,因與經年的小葉紫檀色澤相仿故得名。整個青川只崟國有,整個崟國隻影宸殿有,供國君加蓋玉璽用。天命明德四字也不是隨便什麼印章就敢刻的。聖君要不要請崟君傳玉璽過來當場比對,看璽印是否完全一樣。”

他看一眼阮仲。

阮仲淡望雨霧。

阮佋未答,繼續看著面前兵士,“你若真是我崟國細作,得了密令看完,為何不當場銷燬,還留存至今日?我崟國不是這麼訓練細作的。”

“其他都燒了,只留了這張有璽印的。彼時草民潛伏祁宮有聯絡霽都眾人之職,存一憑證好在必要時出示以證身份,方便行事。”

“這張紙也並非由他儲存至今日。”顧星朗道,“朕當年在偌大的祁宮茫茫眾人裡逮他出來,旋即搜到,自那之後,這令函一直在朕手裡。”他無聲嘆,

“聖君不必為一張紙的真偽糾纏。璽印做不得假,若此函確為聖君親筆,字跡也是憑證。”

阮佋笑點頭,“便算你是我崟國蟄伏祁宮多年的細作,說吧,自證完身份之後想指認什麼。”

“祁定宗崩逝與戰封太子遇襲乃崟蔚聯手排布,當年祁太子赴約往封亭關、上官姌以藥植毒殺定宗陛下,草民人在祁宮,都有參與幫手。”

雨霧氤氳中阮佋褶皺的臉更見模糊,阮雪音忽不想再看,下意識退了一步。

被不知何時站過來的競庭歌拽住胳膊,“跑什麼,早晚要面對,躲也白躲。”

半刻深寂,整個鎖寧皆陷入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