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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分久必合

阮雪音有孕,競庭歌新產,兩人都喝不得酒,不過與上官宴共圍坐顧星朗案前,時而幫忙斟杯。

“待阿巖漸長,小雪腹中孩兒降生,祁宮裡只會愈加熱鬧。到時候便不止我們四個在此樂飲了,必是兒女繞膝,歲歲春暖。”

競庭歌自聽得懂此間意味,“師姐夫見一次勸一次,也不嫌累。”

“不累,家和萬事興。”顧星朗這般答,覷一眼上官宴,“他不敢問,相府的門都不敢登,只好我來做說客。”

“人家自有與溫小姐的蒲公英之約,師姐夫多慮了。”

飲酒二人正舉杯相碰,聞言對視。

“這話聽著——”

“酸。”上官宴笑接,“蓬溪山的姑娘氣性總是大些,君上該比臣更明白。”

阮雪音深覺此話是將自己一道罵了。

“相國說你在家閉門讀書、修身養性,終是疏忽了。競先生如昔,耳聽八方。”

競庭歌自不會供紀齊出來,“師姐夫曾明確告知溫氏父女被囚城郊,這傢伙一連數日不出現,自去探望了,我也是猜的。”

“一連數日不出現,”顧星朗重複。

“看來數著日子。”上官宴再接,向競庭歌粲笑,“我錯了,明日接你去踏秋。夕嶺如何?只要不入行宮界,周邊可逛吧?”

“秋獵就在下月,你將入祁庭為官,到時候同去理所當然,先逛別處吧。”顧星朗應,“庭歌你既知他近來動向,我也便開門見山。”

等的就是這個。競庭歌坐正些。

滌硯早領眾宮人退避,呼藍湖水輕拍岸,此間談話不可聞。

“東宮藥園隱秘並未全然大白,文姨擄姝夫人不知所蹤,你們幾位後裔如今各在祁蔚,皆身處廟堂,可稱棋盤重置、嶄新格局。”顧星朗聲清明,字字道,

“拋開國之爭鬥,今日在座,你我四人,都有同一目標弄清文姨所藏何事,又所為何事。”

關於此事,在麓州時競庭歌便試圖與上官宴攜手,前不久得知文綺身世,也便理解顧星朗為何熱心——

寂照閣關大祁基業根本,儘管並無人知河洛圖玄機幾何;而從老師到文綺,被選中來做這塊敲門磚的一直是阮雪音。

為此她們不惜調換蘇落錦的身世讓阮雪音誤以為自己有宇文血脈。

至於上官宴,為的是家族隱秘。若前塵舊事其父皆有參與,上官一族又為哪般?今日他作為家主如何選擇是一回事,搞明白先輩遺志是另一回事。對於每個上百年世家的傳承人來說,這幾乎是本能。

“文姨的線探下去,必涉寂照閣。顧祁君主百年訓誡,師姐夫這是不管了?讓我們這些外姓人,曾為蔚臣的、仍為蔚臣的,一同參與?”

“顧祁祖訓,非國君不得入寂照閣。我自問,不曾有違,也沒打算讓你們進。”

阮雪音肝兒顫了顫。

“所以師姐夫是打算不予利,白用我們的腦子和機緣?”

“共同目標,攜手是為互利;且哪怕不入寂照閣,要解謎必得有所知,比如我正困在哪道門、題目是什麼,如實告訴你們,算莫大誠意了吧。”

這些他不曾與阮雪音商量過。以至於話出,莫說競庭歌和上官宴皆驚,阮雪音正要執壺的手亦頓在半道。

呼藍湖水輕拍岸,秋鳥過長空,晚風極馥郁帶著溼潤撲面。

“為何。”好半刻競庭歌道,“這些或在將來為我所用,用以對祁。”

“事情究竟如何尚未可知。”顧星朗頗輕快笑,“一段有一段的目標,此一段我的想法是上回合大家各自為營相抗,故步步踏在前輩們畫好的路上;此段咱們就反其道而行,聯個手,且觀走勢。”

競庭歌又默了半刻。“我為謀,圖的是蔚國統天下,費這些精神做甚?師姐夫你旁移注意力,就不怕被兩國趁虛而入?”

顧星朗長嘆,“崟亡難道是因祁蔚合剿麼?”

乍看是,但動機、正義性、包括天時地利都是老師她們給的。從自己與阮雪音分別下山開始,從二十多年前東宮藥園焚燬開始。

“還有未亡人。所以你覺得,青川局勢下一輪再改,或依然受他們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