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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夢兆

後宮夫人與外臣單獨會見,哪怕是在鳴鑾殿,終究不妥。滌硯深覺時長太過,遠觀這二人不停對目光、還異口同聲無比默契的樣子,頗替顧星朗不滿,又不能說,只向雲璽道

“夫人有孕,不好熬大夜吧?”

雲璽是真擔心阮雪音連軸轉累壞身子、屆時不利生產,早吩咐棠梨在折雪殿備進補吃食,聞言點頭,便想過去提醒。

上官宴卻適時站起,隔圓桌向阮雪音恭謹一拜,低聲說了句什麼。

太低,不足為第三人聞。

阮雪音點了下頭。

出鳴鑾,輦駕起,一路朝北御花園行。白日晴好,到這會兒卻頗陰鬱,漆黑天幕間少見星子,倒是層層低雲堆砌開,風如抽屜開合一下烈過一下,是將雪之兆。

阮雪音微蹙眉,伸手攏了攏斗篷。

折雪殿內燈火歇,卻是個不眠夜。四周禁衛的數目比早先又多,林立在明暗處,共守這隨時可生變的長夜。得知競庭歌和紀晚苓陪阿巖好好在暖閣,她沒過去,自回寢殿飲了燕窩吃了小點,簡單梳洗畢上床睡覺。

顧星朗說好好活著是應對一切風浪之根本。她今日太累,此刻若不偷空眠一眠,再有應對風浪的腦子也不夠氣力支撐。

若有事滌硯會稟、雲璽會喚。她帶著三分憂慮三分釋然三分定力閉眼,頃刻沒了覺知。更漏滴答催人沉睡,長久平和寧然的黑暗在某一刻被畫卷般向兩側撥開。

山林,崖間有蘭,碩大的,她只在白國見過。

密林中平地、枝葉稀疏處有一男一女。視野遠近正夠她看清臉。

紀桓。

和文綺。

“邊境時驚鴻一瞥。久仰,上官夫人。”

“這麼多年,果然是紀氏在往返鎖寧打探。紀相大人來得倒快。”

“看來夫人承了上官相國遺志。看來上官一族,曾與我紀門得到過同樣的高人提點。”

片刻靜默。“看來是。”文綺答。

“應該不是。”另一道聲從密林中傳出,“宇文家自有宇文家衣缽。”

這聲音阮雪音決計認不錯。顧星朗。

便見似破曉似將夜的微明天色裡他一襲白衣走出來。

兩位前輩該極意外吧。視野持續不變,她就像一隻棲在枝椏間的鳥,無聲窺探,因距離難細辨眾人神情。

只見紀桓和文綺皆朝顧星朗一拜。

“還是著了祁君陛下的道。”文綺笑言,“又或是佩夫人終於開始有夢兆了?”

顧星朗似沒聽懂這句。

文綺瞭然再笑,“祁太祖沒有告訴你們挽瀾殿聽雪燈的真相。是太祖就沒告訴太宗,還是太宗沒告訴定宗,還是定宗告訴了戰封太子,沒及告訴君上你——先太子去得突然,定宗繼而離世,君上臨危受命,畢竟太趕了些。”

時間像是驟然被收緊了。她聽見文綺又說了許多話白國三公主段明澄自十一歲起生夢魘,能窺得過往生而她未親見之事,又或並未生而在將來被證實會生之事。昔祁太祖迎明夫人入宮,意圖在此;聽雪燈每每亮,便是明夫人深眠接夢兆之時。

畫面聲音都過得極快且碎,以至於阮雪音忽反應自己該是在做夢。

夢裡顧星朗似覺對方說辭荒謬,開口質疑,便聽文綺言白國皇宮中有條密道,是明夫人少時記錄夢兆之處,至今仍在,堪為明證。

她混亂聽著,仍如鳥兒棲藏林梢,只覺天色愈亮,周遭漸有鳥鳴起,方確定時間是破曉而非將夜。

越來越亮,白花花晃得人慾睜眼而不能。她確定自己是魘住了,勉力睜,忽聞敲門聲,是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