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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先招

黃昏至,初秋含章殿頂一片金輝。

御史臺近兩月都在查蘭氏鹽案,長官6現焦頭爛額,入殿之後聽聞始末,只是搖頭。

太學祭酒與兩司長官共擬此次考題,三人跪正中,以人頭擔保絕無洩題之可能。

“今次會試歷數輪爭辯,得以成行,實屬不易,理應重視。諸位愛卿還有何疑、何諫,凡利於公平選賢,無妨說來。為避嫌,”

慕容峋復拿起那本尚未開啟的試題冊子,揚手一扔,薄冊揚起弧線啪嗒落在光潔地面,

“這題目朕也不看了。”

其實競庭歌如今住宮外,避嫌不避嫌地,更像是回應金屋藏嬌的暗諷。

滿朝臣工跪,言三位大人既成竹在胸,試題必不可能洩露,流言蜚語,不可取信;孫伏袈出列道既然如此,合該昭告天下以正視聽,維護會試權威。

告示出在下一日,傳入蓬萊客棧時競庭歌正與幾十名士子共讀書。

眾人經過昨日才習慣了與佳人同窗,一想到最後這三日所讀所論極可能為後日答題所用,格外用心,覬覦美色的閒情亦少了大半。

直到告示內容傳至,競庭歌尚在與近旁幾人“論道”,離得遠些的先聽聞了,嘖嘖嘀咕

“昨日她來我就覺不對。咱們這禮是悄悄送的,她若真心要幫,該私下提點,何至於杵到跟前來?豈非明擺著告訴旁人,我們意圖竊題?”

“這話不公允。信上只說論道會友,作考前結伴複習之意,咱們心知肚明,旁人又不曉得!”

“但她是競庭歌!大張旗鼓跑到蓬萊客棧,豈瞞得過人,更瞞不過——”

幾人都知他要說天子爺,忙唬了神色。

“這下可好,告示既出,百官親書證公允,怕是真沒洩題!咱們這禮白送了!”

“既沒有,那她,又收了禮跑來與我們論什麼道?一副要提點的樣子。”

“都說這女人心有十竅,保不齊,保不齊正拿我們作筏子,與哪位要員鬥法呢!”

究竟是不是哪位要員使絆子,一位還是幾位,競庭歌懶得猜。但慕容峋此番一舉明白了她意圖,十二個時辰內配合破題,她很覺滿意,以至於臨考前最後一晚對方潛入淡浮院,她難得沒生氣,直贊君上英明。

“攜手這麼些年,豈會全讀不懂你動作。二十三年夙願,八年風雨只為明日走進貢院——”他這般說,忽有些為她心酸。

“不完全是。”卻被競庭歌打斷。

慕容峋沒懂。

“我會盡力考取。但未必就此入仕。屆時情形如何,還望君上與我保持默契。”

慕容峋還是沒懂。

競庭歌走近些,“這回合霍驍答應促會試,很大緣故,是因公天下這面旗。他被我一番精誠攜手的說辭架住了,若不支援寒門取士,便有悖所謂的天下理想,旗幟便是幌子,是謀反的遮掩。”

“而他支援了。說明,”

競庭歌搖頭,“什麼也不說明。日前這波,若非你我配合平息,會試很可能因此取消;即使不取消,我同數十名士子涉及竊題漏題,依律,該被除名。是誰在後頭搗鬼,有沒有他,尚難定論。”

“你是說,他被你點破了深謀,不得不支援會試以自證,所謂與你攜手。本意卻並非如此,故又在背後手腳。”

“都只是可能。”

慕容峋沉吟片刻,聲色忽厲“其實無論有誰,無論他們真要公天下還是以此為幌子,於社稷而言,都是謀逆。”

“但君上沒法立時行動。也不可能一夕殺盡百年世家。凡事需由頭,大事就更需。”

“霍氏已經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