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清明,整個人已被他牢錮在懷裡,嚴絲合縫,分毫不得動彈。
“君上做什麼。”她覺得聲不是自己的,大雪紛飛不及此刻混亂。
“皇后離宮日久,可是忘了如何侍寢?”耳畔氣息更炙,更近,唇瓣與耳垂已經若即若離,就要擦碰出火。
“君上自重。”她盡力遠離他氣息。
顧星朗似全沒聽見,更沒感受到她抗拒,氣息遊動,從耳垂至脖頸,碰觸而至碾轉,阮雪音只覺渾身孔隙都張開,是冷意,讓她顫,開始掙扎。
“放手。”
他不為所動,雙手亦開始遊移,軟硬兼施。
“放手!”阮雪音躲避不得,聲已冷透,“君上的佳人就在不遠——”
“可朕今晚不想要她們。”他聲已喑啞,一口咬在她耳廓,“只想要你。”
阮雪音全力掙扎起來。
手肘後撞,扭動抽身,疼痛接連敲擊顧星朗神魂,將他勉力維持的一點耐心驅逐殆盡——她竟抗拒他到如此地步!
他猛然將她翻轉,欺壓更甚,讓她無處逃遁。俯再要親近,她緊抿嘴咬緊牙不留任何餘地,他遂扣住她下頜力,迫開那關卡,肆意侵襲。
青絲墜散,防禦層層剝離。
阮雪音呼吸難繼,漸漸真覺要窒息。
勉強再推,雙腕亦被他反絞到背後,一手掌控,錮得生疼。
跌進那張榻時她整個人已陷入混沌。
時間被拉扯得比長河更長,滔天巨浪,望不到盡頭,只有沉溺,無邊的窒息。
他喚她的名字,彷彿溫柔,手下卻毫不留情,要將她撕碎。
“小雪我想你...”
“想得瘋...”
月輝傾灑冰雪地,王帳之外,幾名干將分角落把守。
都不近,仍能隱約聞得聲響。
暴烈又哀慼,急促又深長。
同為男兒,不難猜得其間正生著什麼。
能值守的都是“老人”,同一片月色下,除了靜默,只有比夜更深沉的嘆息。
紀齊所站位置,也近也遠。
他想起淳風,想起邊境交接時她明媚的臉。
“照顧好我哥啊。今時不同往日,他起瘋來,要出大事的。”
已經出大事了。紀齊看著雪地上銀藍的月光呆。能順利抵寒地再平安出蔚境,便是萬幸。
明月出山巒,近子時,雪原重歸深寂。
他久站已不覺冷,手腳都有些木,遠遠瞥得一名同僚歸來,上前兩步去迎。
“如何?”
“兩位小殿下安好,沒哭沒鬧過,現也送還了,只是——”能去執行如此命令的也都是“老人”,都知道兩個孩子的身份。
“只是爹爹和舅舅暴跳如雷?”紀齊不怕別的,就怕打架。
“照主上交代,曉之以理,他們很快也明白動武對雙方不利,暴露了誰都沒好處。是過了幾招,所幸沒鬧大。”
紀齊長舒一口氣,道聲辛苦,餘光瞥見遠處又一個黑點正近。
“好像是——”越來越近,同僚是才見過阮仲不久的,已有些辨出。
紀齊也瞧出來了,“你去吧。我來應付。”
“此人可不好應付。方才我們二對一,竟沒佔到上風。”
“真動起手來再說。你先警示其他人,務必守好陛下大帳。”
王帳之中,龍涎香的氣味本在變淡,卻因空氣比早先潮熱,混雜出一種奇異的濃郁。
這臨時的臥榻不夠軟,被子卻夠厚,裹一雙人在其中,將浩瀚天地都隔絕。
顧星朗不眨眼,痴凝懷中人的睡顏。
膚如玉透,羽睫深覆,緋色的浪潮還未徹底褪,淚痕半乾,清冷而楚楚。
他覺得她哪裡都變了。
又哪裡都沒變。
該因太久未經人事,她生澀得像是初次。
那些粗布衣裳亦如催命符,更襯她玉骨冰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