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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夏老爺叫了長子商量,夏文著人將夏武一併叫到書房,與父親道,“二弟也漸漸大了,家裡的事,讓他學著走些心。”

夏老爺向來倚重長子,沒什麼意見。

待夏武過來書房,父子三人說起楊玉芙生意的事。夏文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縱使表妹賺了銀子,這是表妹的本事,與咱家不相干。要我說,咱們還是自己安生的過小日子。

夏武撓撓頭,“我覺著,要是誰欠了咱家的就拿銀子來補償,顯得咱家不大值錢。”這話真是,話粗理不粗。夏武又道,“再說,聽表姐的說法,先前咱家倒黴也怪不得她。要不是親事吹了,我哥也娶不著大嫂。畢竟先前與大哥定過親,叫母親她們別總是去表姐那裡,嫂子就是再寬厚,心裡定也覺著彆扭的。”

夏老爺也不樂意去沾楊玉芙的光,只憑先時楊玉芙與兒子定過親的事,他不大樂意同柳家來往。這楊玉芙也是,做什麼把家安在他們夏家隔壁,不要說趙長卿,就夏老爺都覺著彆扭。

夏老爺還是很滿意兒子們的認知,正色道,“人這一輩子,遇著這樣好似現成的好事多的很,你們就是得明白什麼樣的好處可以沾,什麼樣的好處不能沾。若錢這麼容易賺,天底下便沒有窮的了。”夏老爺在蜀中活了大半輩子,他雖是在鄉下小鎮,但家離著成都府近,這蜀錦的生意,可不是誰都可以做的。柳舉人初來帝都時還要租宅子住,這才將將一年便置辦出偌大的鋪面宅子,便是柳老爺這沒做過高官的,直覺都覺著有些不對。

父子三個統一立場,根本未要夏文出面,夏老爺先去解決了老孃,又與夏太太說了,“楊丫頭賺錢不容易,咱們做長輩的,不要去沾她這個光,不然,倒叫人小瞧了。就是先前的事,咱們又不是不明理的人家,知道不怪她,讓她放寬心吧,也別再提了。”

夏老爺連夏老太太都能說服,夏太太自然更不會說什麼。

夏太太閒來與趙長卿嘮叨,道,“其實,楊丫頭也是好意,她自小就這樣,對誰都好。有了好機會,心裡記著咱們。就是老爺,興許是想多了。”

趙長卿不好說什麼,夏太太問,“你說呢?”長子是出人頭地了,但,家裡還有次子幼女未娶未嫁,將來親事都是不小開銷。機會難得,夏太太是打算讓媳婦勸勸長子什麼的,再讓長子與丈夫說一說。家裡攢下幾個,將來兒女親事也好看。

趙長卿自然不會直接說楊玉芙的不是,她斟酌道,“賺銀子的事,不是壞事。要依我的見識,如今相公在朝為官,說官兒小,相公還年輕呢,熬個幾十年,以後興許能熬個前程出來。就是二弟,以後也是走科舉的。咱們家,還是要以相公和二弟的前程為要。”

夏太太皺眉,“這是怎麼說的,難道咱家賺些正當銀子,還影響文哥兒,武哥兒前程了不成?”

趙長卿溫聲道,“上等蜀錦向來是織造局官造的居多,蜀王在蜀中四五十年,這織造局就是蜀王家的作坊。蜀王是藩王,朝中大臣,小官不提,二品以上大員,沒人敢跟藩王太過緊密的聯絡的。”

一說這個,夏太太就懵了,不解道,“我聽說蜀王是陛下的親叔叔,這要是能跟皇帝親叔叔搞好關係,難道不是於文哥兒官場上有益麼?”

趙長卿耐心道,“漢武帝時有一員大將,名叫李廣,李廣戰功赫赫,結果終生未能封侯,便是因為李廣曾與漢武帝同胞弟弟梁王來往過密,遭到漢武帝的忌諱。這就是李廣難封的故事了。皇室王族的事,咱們寧可遠著些,不然哪裡做錯一星半點兒,官做不做的不打緊,恐怕平安都難了。”

夏太太是經歷過的,蜀王世子一句話,夏家便是滅頂之災。那點財的心思立刻煙消雲散,夏太太忙道,“你這話很是,咱們消消停停的過日子就好。”

夏家父子頗是能幹,這入股的事最終沒成。

倒是楊玉芙,瞧著未受絲毫影響,只是到夏家與夏老太太說話時,不經意的提一句,“永安侯爺的生母李老太太極精明能幹又平易近人的,聽說這蜀錦的生意好,有一回恰好遇著了,也不知道怎麼三說兩說的,李老太太就拿了五千銀子給我,非要算她一份。實在推辭不得,只得應了。何況她老人家人頭廣,也與我介紹了許多大主顧。紅利三月一結,我給她送紅利,她老人家還不收,非說再把紅利入股。我說,這可不成,生意也不是我一家的,還是得族兄做主呢。”

夏姑媽忍不住問,“芙丫頭,李老太太三月紅利有多少啊?”

楊玉芙笑,“今年運道好,行情也好,有一千五百多兩銀子。尋常一處三進的宅子,也能置起來了。”

夏姑媽驚的眼珠子險掉出來,問,“三個月就一千五百兩的紅利?”

“夏天不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到了秋冬,天冷了,豪門大戶的都要裁製新衣,秋冬的料子更好,那才賺錢呢。”只當未看到夏姑媽放光的雙眼,楊玉芙笑,“上回表嫂給我介紹的匠人班子極好的,我們老太太的屋子已經收拾妥當了。今天我來,是特意來跟表嫂道謝的,怎麼不見表嫂呢?”

夏太太笑,“她有事出門了。”

夏姑媽嫉妒的抱怨著,“成天出門,也不知去做什麼。不是賞花就是出遊,一家子誰都沒她逍遙自在。”

夏太太還是很維護趙長卿的,笑道,“看姑太太說的,是鄭太太壽辰,媳婦過去給鄭太太賀壽了。”

楊玉芙笑,“表嫂的能幹,無人不知。只可惜表嫂看不上我這小生意。”

夏姑媽道,“我看,還是你更能幹。每月能給李老太太賺出那許多的紅利,就是文哥兒媳婦也不如你的。”

夏太太聽這話不禁皺眉。

楊玉芙溫溫柔柔的笑著,“姑媽真是太抬舉我了。表嫂在邊城給西北軍捐銀子,一年便有上萬兩。聽說表嫂來了帝都,每月都給皇后娘娘的義塾捐錢,一月足有六百兩,一年就是七千二百兩。我這點小錢,算什麼?不及表嫂一根手指。”

夏家自夏老太太、夏姑媽、夏太太,到趙蓮、夏玉,一聽這話,都驚的下巴掉一地。

良久,夏姑媽方找回自己的聲音,“天哪,這是真的嗎?”

楊玉芙笑,“怎麼,難道姑媽不知?”

夏姑媽簡直渾身抖這,這都是老夏家的錢哪!

夏老太太臉都掛不住了,拍著桌子轉頭質問夏太太,“這事,你究竟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