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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回來了

趙長卿聽到西山別院失火的訊息也嚇一跳,採買的管事說的也不大明白,只道,“好像人沒傷著,就是別院燒沒了。”

趙長卿實在不放心,與趙老太太和淩氏道,“我還是過去看看。這麼大冷的天,晚上著了火,還不知先生怎麼捱過去的呢。”

趙老太太道,“去吧。要有什麼事,打丫頭來回來說一聲。”

趙長卿坐車去了蘇家。

蘇先生笑,“怎麼倒把你驚動了?”

趙長卿道,“這樣的大事,管事出門採買聽說了,豈有不回報的。先生還好吧?”

“好好的。”

趙長卿坐在蘇先生身畔,問,“阿白呢?”

“去帝都府衙門報案了。”

蘇章在屋裡由乳母看著跑著玩兒,戚如道,“姐姐有所不知,別院失火,竟不是天災,是有人故意放火。”

趙長卿心下微凜,問,“誰這樣喪心病狂?要說仇家,先生才來帝都幾年,哪裡會有仇家。就是阿白,難道曾與人結仇?”

蘇章道,“姐姐想都想不到的,是李家的人。母親昨天逮住了幾個放火的賊人,相公已經審過他們了。”

趙長卿大吃一驚,道,“即使蘇叔叔與李家有些不愉,也到不了放火殺人的地步。何況,他們要燒也該燒蘇叔叔,蘇叔叔昨天也在別院麼?”

戚如道,“那倒沒有。”戚如不禁想到承恩公壽宴時,永安侯夫人見著自家婆婆後極為失態的事來。

殺人放火可不是小事,萬沒有不看準便動手的。有些話,戚如做兒媳的不好問,趙長卿卻無此顧慮,問,“先生莫不是與李家有過節?”

“咱們從來都是在邊城的,我連認都不認得李家的人,哪裡來得過節。”蘇先生笑,“行了,別愁眉苦臉的,我又沒事。想來官府會查清的。”

趙長卿道,“一定得查個明白。”但凡西山上有別院的就不是尋常人家,好端端的起了火,這可不是小事。今天能燒了蘇先生的別院,明兒說不定連老梅太長公主的老梅庵都燒了,後兒個怕就要燒到太后娘娘的義塾去了。

上午就有許多交好的人家聞了信兒著管事前來打聽問候,趙長卿陪蘇先生用過午飯,待蘇白回來,問了問帝都府報案的事,趙長卿方告辭。

蘇白如今好歹是御史,家裡別院失火,還抓住了放火的賊,這樣的案子,帝都府沒有不接的道理,審起來也好審,別看幾個放火的膽大,骨頭不一定多硬。李老太太這樣的蠢才,奴似主人,用的心腹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三兩下供出了李老太太,帝都府尹一看,唉喲,這是永安侯的親孃啊,倒有些為難了。

帝都府尹在犯難,蘇白身為御史可沒有什麼犯難的,別的不方便,上本告狀方便,何況又事關他孃的性命安危。大朝會時就直接上本了,把他娘如何將他千難萬苦的從小帶大,說得那叫一個感人肺腑。再將李老太太如何著人上山燒別院,意圖燒死他孃的事原原本本一說,蘇白不愧與趙長卿自小一道受他娘教導的人,他又道,“臣自幼與母親在邊城長大,與李家素無冤仇。臣母,包括微臣,與這位李老太太,更是見都沒見過,突然下此毒手,臣百思不得其解。更或者,李老太太意圖並非要燒死臣母,西山上別院也多,更有太長公主的老梅庵也在臣家別院附近,或者是李老太太想燒老梅庵也說不定。更有甚者,西山上的別院不在少數,今日放把火,明日再放把火。今不審明此案,將來恐怕火中冤魂多矣!”

大過年的,遇此晦氣事。穆瑜便要拎出帝都府尹問一問,帝都府尹連忙道,“臣正要提李氏婦人到帝都府審問明白,定會還蘇御史一個公道。”

穆瑜淡淡道,“多用點心。”

自從宋太后幹掉蜀王府,彭相接著病倒,朝中上下,再無人敢輕視這對母子的權威。帝都府尹忙道,“臣定盡心盡力,不負聖恩!”

穆瑜便沒再說什麼。下朝後遣人去老梅太長公主那裡問侯,誠如蘇白所說,起火的地方離老梅庵不遠,若老梅太長公主有個好歹,那可就是直接打了皇室的臉。

因蘇白在朝為御史,佔了天時地利的便,此事既經御前,管他李老太太是誰的親孃,帝都府尹也顧不得了,下朝便命差役去李家拿人。李老太太還硬氣的很,大喊大叫,“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那差役也壞,笑,“知道知道,帝都誰不知道您老人家,您不就是永安侯爺過繼前的娘麼。”

李老太太擺足了架式,高聲道,“那你們還敢對我不敬!”

“是前頭的娘,又不是現在的娘,咱們要是不敢,就不來了。”一揮手,“帶走!”

李家大老爺連忙塞銀子說好話,“家母年歲大了,您看,要不我替家母去衙門說話。”差役將銀子往回一推,冷笑,“這麼說,往西山別院放火要燒死蘇御史母親的事,也有您的份兒了!”

李大老爺目瞪口呆。

好在差役知道這是永安侯的生母,也沒拿出太粗暴的手段,礙於李老太太聒噪叫嚷個沒完,直接一塊破布堵了嘴,將人帶去帝都府交差。

接下來的審問就更簡單了,李老太太毒是毒,關鍵毒前頭還有個蠢字,又蠢又毒,哪裡是帝都府那些積年老吏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審出諸多內情,往上一稟,帝都府尹心道,我的乖乖,竟還涉及到二十幾年前永安侯妻死亡事件,更有夏少卿府上尾。帝都府尹官兒不大,正四品,由於帝都權貴多如走狗,正四品的帝都府尹在帝都城裡簡直是受氣包一樣的存在。不過,能在帝都混的,都不是等閒之輩,帝都府尹也知道今永安侯繼室就姓夏,出身夏少卿府上。

案子到這個地步,已不是審與不審的問題了,帝都府尹簡直看到一條金光大道在自己面前鋪開。內彭相病休有一段日子了,如今是次輔代輔之位,皇帝雖小,太后卻是威嚴。而且,看陛下的樣子,年紀小卻不是糊塗人。

當官靠什麼,靠名聲!譬如鄭伯巖,有了鐵面的聲名,官場上誰不讓他三分。再譬如自己,此案若能辦下來,官場上更進一步是鐵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