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裡的一處小小屋舍。
屋舍裡有一個年輕人在唸著孔孟之書,還有一個老嫗在縫縫補補衣服。
咕--
年輕人肚子突然叫了一聲,很顯然的是他餓了。
但是他如掩耳盜鈴一般裝作沒有聽見,還是認認真真地看著手中的書本。
他沒有聽見,不代表那個老嫗沒有聽見。
“瞳兒,餓了吧。”老嫗關切地問道。
“沒有,娘。我現在還不是很餓。”這個年輕人搖搖頭,馬上回道。
他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了,又怎麼會不餓。
只是幾個月前,本就貧窮的家裡又因為他的父親去世而買了一副棺材,從而更加貧窮了。
通常他們母子倆每天只吃一頓飯,或者是兩天只吃一頓飯。
這樣艱苦的生活主要是因為他們母子倆並沒有謀生的辦法。
老嫗嚴氏本身也是腿腳不便,只能給兒子縫縫補補點衣服,而年輕人謝瞳也沒有生存能力,偶爾地白天去撿撿柴,然後去集市換上幾個錢。
謝瞳是一個秀才,自認為天資聰慧,只是考過好幾次,卻連舉人都沒有考上。
有時候他在想,要不要繼續考舉人,或者是做一個別的事情先謀謀生計。
可是,哪有別的事情讓他謀生計?
做生意他又沒有本錢。
就算他想當個私塾老師都當不上。
在長安城裡,沒錢的秀才多了去了,哪裡輪得上他謝瞳當私塾老師。
“娘,我真的不餓。”謝瞳見自己老孃分明不信的樣子,於是又重複了一遍說道。
“我都聽到你的肚子叫了。瞳兒,你可是要考舉人的,娘可不能讓你餓著肚子考舉人。”嚴氏從炕上下來說道“我記得米缸裡還有一點米,我給你熬點米粥。”
謝瞳看著嚴氏忙忙亂亂地下床,一時間感覺有點心酸,“娘,要不然我不考舉人了。”
“瞳兒,你在說什麼呢?”嚴氏腳步一停,轉頭對謝瞳說道,“你不讀書你要做什麼?”
“我聽了一些小道訊息,聽說朱溫將軍正在招賢納士,我想去碰碰運氣。”謝瞳低頭說道。
“朱溫?將軍?”嚴氏一愣,問道“是打仗的將軍嗎?”
“對。”謝瞳點點頭說道,他實在沒有敢跟嚴氏說,這個朱溫其實是一個反賊將軍。
“不許去。你可是以後要在朝堂上做老爺的人,哪能和那些武夫一樣?”嚴氏堅決地搖搖頭。
自家兒子怎麼能去打仗?
嚴氏記得隔壁鄰居的三蛋,大字不識一個就被招到軍中去了,如果自家兒子也去當兵了,那他和不識大字的三蛋有什麼區別。
那自家兒子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白讀了?
“娘,我是打算是去當幕僚的,幕僚就是窩在後方出出主意,不會被分配到前線去的。”謝瞳見嚴氏理解錯了,於是連忙說道。
“那你就不考舉人了?”嚴氏問道。
“考了這麼次都沒有考上,我...”謝瞳眼神晦暗地說道。
“娘雖然一個字都不認識,但是你爹曾經說的一句話我卻銘記在心。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你再考一次,再考一次。”嚴氏想起死去的丈夫,語氣有點傷感地說道。